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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卷第3期南都学坛(人文社会科学学报)Vo1．23No．3

芝003年5月AcademicFourmofNanDu(JournaloftheHumanitiesnadSocialSciences)May．2003

《红楼梦》与《金粉世家》人物语言优劣谈

蔚然

(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上海200433)

摘要：《红楼梦》中许多人物语言音调和谐流畅，具有声韵节奏之美，而现代小说《金粉世家》

中描写同样场景时的人物语言，则显得冗长口罗嗦，迟缓呆板。因此，在某些情况下，中国古代白话

语言比五四以来吸收欧化语言成长起来的现代白话语言更具魅力。

关键词：红楼梦；金粉世家；古代白话语言；现代白话语言；比较

中图分类号：I207．4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6320(20o3)03—0050—03

文学创作中，语言对作品情感的传达、氛围的以接受欧化语言影响的现代白话文写成。

凸现，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文学语言与日常生活《金粉世家》第93回写金总理去世后，公子金

语言不同，它是对日常生活语言的陌生化，把人们燕西无人约束，成日与戏子、昔日恋人在外玩乐，妻

耳熟能详的口头语言加以修饰，经过变形处理，给子冷清秋生病在家，也得不到他的顾惜。一日燕西

读者以全新的感受，借以引起读者的注意，从而获为了拿钱才回到家里，清秋心里有气，与燕西发生

得审美享受。下面以《红楼梦)_l与《金粉世家》_2j口角。而《红楼梦》第22回中，也有一幕描述宝黛

中一个场景描写为例，比较语言的不同功效。口角的场景。起因是湘云说有一戏子的相貌与林

《金粉世家》是中国现代作家张恨水的一部章黛玉相像，宝玉怕黛玉多心，就给湘云使眼色，结果

回体白话小说力作，完成于1932年5月。小说以把湘云与黛玉都得罪了，因此引起宝黛发生口角。

国务总理金铨显赫华贵的庞大家族为中心，描写了这两幕场景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青年男女因感情

金铨及其子女的爱情婚姻生活，并涉及男仆侍女三问题而发生争执，参与角色，一为新婚一年的夫妇，

四十人，外及姻亲好友、政客军阀、坤角妓女，形成一为处于相互试探之中的恋人，有极大的相似性。

了一个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网，并展示了他们在树而且两幕场景都篇幅简短，以对话为主，辅以简单

倒猢狲散之后的凄凉景象。《金粉世家》一向被人的动作、心理描写，传达了细腻的感情纠葛，极具可

们视为现代的《红楼梦》，作者在小说序言中就提比性。

到：“有人日：此颇似取径《红楼梦》，可日新红楼梦。分析这两个场景，主体部分都是人物的对话描

吾日：唯唯。”【j’更有甚者，徐文滢评日：“……我写，此外又用只言片语简单形容了人物吵架时的动

们的‘民国红楼梦’《金粉世家》成熟的程度其实远作、心理状态。例如，关于动作描写，《红楼梦》中有

在这些前辈之上。《金粉世家》有一个近于贾府的“黛玉便推出来，将门关上”，“那宝玉只是呆呆地站

金总理大宅，一个摩登林黛玉冷清秋，一个时装贾在那里”，“黛玉只得抽身上床躺着”，“宝玉随进来

宝玉金燕西，其他贾母、贾政、贾琏、王熙凤、迎春、问”；《金粉世家》有“清秋见他进来，将书放下一点，

探春、惜春诸人，可以说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