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腊月（散文）.docx

火红的腊月

天渐渐亮了，呼呼的西北风夹裹着雪花，飞飞扬扬地从九天银河飘洒而下，一片片雪花像无数的小蝴蝶，在半空中舞蹈着交织着，顷刻间绘织出洁白的厚厚的地毯，轻轻地覆盖在神州大地母亲的身上，尽绽天地一色的奇观。村庄也已银装素裹，院里院外也被笼罩在一片宁静洁白的世界里！

雪终于停了，太阳公公依旧微笑着，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烧化了四周的云层，露出了半片蓝蓝的天空，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感觉温暖了许多。我们和父亲把院内的积雪已清扫干净，父亲叮嘱母亲：“老伴你抓紧时间早点收拾，吃完饭我们也去给别人家帮忙宰猪，我们早点过去看能否排到前面，把我们家的猪也宰了。今年的猪卖一半，给孩子们攒够上学的钱，留一半让孩子们解解馋，补补身体，好好过个年，这么多年养的猪全都卖了，从不舍得吃”。母亲高兴地一边答应着一边给几只鸡撒上了一些秕谷子，自言自语念叨着，“早该给孩子们吃点肉了，你看这孩子们一个个脸黄肌瘦的，这当娘的心里该有多疼！”

一群麻雀早已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从下面的树枝上飞到树梢上，有的聚成一堆，仿佛像是在开会商量着和鸡抢食吃的战略目标，它们瞅准机会快速敏捷地扑棱棱一下落到空间处，快速的嘴里啄满粮食，扑棱棱一下又飞到树枝上，就这样来来回回直到地上的食物被一扫而空，才消停了一些。这时的芦花大公鸡也算是吃饱了，带领着它的一家，悠闲地跟在芦花大公鸡后面走秀和乱转，麻雀的叫声也渐渐小了！

今天村上有十几户人家都要宰猪，村上专门有一位叫杨二的屠夫，宰了半辈子猪、老羊、老牛、老马，他家门口早早就支起了一口大铁锅和一个大水缸，锅里的水也已烧得热气腾腾，七八个年轻一点的壮劳力也早已等候在门口，还有一群顽皮的小孩焦急地在人群里窜来窜去，还有小脚老奶奶，老爷爷，年轻媳妇们，前来围观的凑热闹的帮忙的，猪的主人们也各自忙前忙后，好不热闹的场面。??

第一个先从李婶家一米多高的猪圈里抓猪，李婶先端来半盆麸皮做的猪食做诱惑，把猪圈门打开，看见李婶家猪时，人们惊呼的，唏嘘的，窃窃私语的，都说李婶家的猪比别人家的肥壮好几十斤。这也难怪，李婶的老头曾经是村长，自然她家的生活条件相对好一些，她家的猪确实说也就最肥壮，还起了个很别致“胖妞”的雅号。只见胖妞一身白色的毛油光滑溜，肥头大耳，扭动着白嫩嫩的肥臀，甩着小尾巴哼哼叽叽，四只小脚支撑着笨重的身体，迈着悠闲的步伐慢慢悠悠地从猪圈里出来，径直走到食盆前，不顾一切呼噜噜噜地吃了起来。胖妞心里好生感激，这主人今天咋给自己这么好的食水？还没等胖妞想明白，一口美食刚含在嘴里，也没品完这最后一餐，甚至就连最擅长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嚎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有名的抓猪能手赵虎一把稳稳地抓住了小尾巴，这时几个年轻后生一拥而上，抓猪耳朵的，抓猪脚的，拿绳子的，把胖妞四脚和猪嘴绑了个结实，用碗粗的榆木杠子抬到热气沸腾的大铁锅旁，杨屠夫把早已磨好的一尺多长的刀子在抹布上习惯性地蹭了蹭，嘴里念念有词：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虽疼也就一会过去，望你下辈子转人世投个好胎，千万别怨我等等！说完就熟练地展示出他杀猪的绝活，血腥杀猪就不必多描述了，这时李婶也扭动着大屁股和粗壮的腰，拿来个塑料盆，里边放一点凉水撒上少许盐，接上鲜红的猪血。此时的血腥味，难闻的内脏味，往四周弥漫着直往鼻子里钻，让念佛不吃荤的和怀孕的新媳妇连连作呕，赶忙躲闪到一边去了。

四个壮汉各站在两边高凳子上，轮流烫，烫一会儿再抬上来，反复几次，算是毛烫利了，然后抬到案板上。杨屠夫先是在猪脚处割开个小口子和几个人轮流换班吹气，他们各个鼓着腮帮子憋足气使出全身的力量吹气，满脸涨得像猪血染的一样通红，把个胖妞吹的像气球一样臌胀了有一倍大。几个搭下手开始刮毛，开膛破肚洗肠子，一应连贯动作，不一会就收拾得干干净净，拿来老旧长杆大秤，净重一百三十五斤，李婶更是高兴得脸上乐开了花，合不拢嘴。那几个顽皮的小男孩也如愿以偿地抢到了猪尿泡，先是放在土地上用脚揉，然后使劲吹至相应大小，用早已从妈妈的针线篮里偷来的线绳扎紧，他们的小嘴上都被印上了油圈圈，高兴地当足球踢，你追我赶，多像一幅童儿闹春图。??

我这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心里很纳闷，傻傻地想：刚还活生生的胖妞，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可爱的走路姿态，转眼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猪乘乖，被大卸八块了，心里着实为胖妞惋惜！

等到宰我们家的猪时，也许猪们天生就有互相传递信息的特异功能似的，赵虎这个抓猪能手的技艺从来就没失过手，可我们家的猪特别敏感，嚎叫不止，也不出圈，一直睁着天生双眼皮的大眼睛和赵虎瞪视着，赵虎几次得手，猪又几次逃脱溜走，他倒是累得满头大汗。他可是好面子的人，抓累了就歇一会，再抓，快半个小时了，猪也许是受惊吓过度，总算被抓住了，他们把猪五花大绑后，抬到木架子车上，向屠宰场拉去。母亲一向就很善良胆小，舍不得也不忍心全凭天天辛苦割猪草精心喂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