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的民族性特色-5页精选文档 .pdf

《伍子胥》的民族性特色

《伍子胥》是冯至创作于1942年的一部历史故事小说，这部小说在

中西文化诗学遇合的意义上是一部经典之作。小说对中国传统文化和古典

文学进行了继承和借鉴，并且纳入吸收了西方文化现代性的因素。作者在

《伍子胥?后记》中说：“两千年前的一段逃亡的故事变成一个含有现代

色彩的‘奥德赛’了。”“于是《伍子胥》对于我好像一棵树在老的枝干

上又发出了新芽。”①这说明中国古典著作《左传》《史记》《吴越春秋》

《东周列国志》中的历史故事是长出《伍子胥》这棵新芽的老树；并且作

者也做了有关古典文化和文学修养的学习和积淀。

因为这是一部酝酿了多年的小说，作者说：“十六年，是一个多么空

旷的时间。”②早在1915年他10岁时，就已熟读《东周列国志》，其中

伍子胥的故事深深吸引了他。他进入中学，师从潘老师学习了《子虚赋》

《古文观止》以及诸子等作品。这就奠定了他良好的国学基础，这些国学

知识在小说中随处可见。在以后的时间里，有多次机会和机遇触动了冯至

的创作激情。直到1942年，时机终于到来，卞之琳旧译《旗手里尔克的

爱与死之歌》的重印，打开了冯至思绪的闸门，他“一时兴会”完成了名

篇《伍子胥》。

一、东西方思想的融会

《伍子胥》是从中国历史故事中脱胎出来的，必然有传统思想的印迹，

而且冯至深谙诸子哲学的真谛，又对存在主义有深刻的理解。因此作品的

思想内涵是与民族性思想、西方哲学血脉相联，并与作者当下的生命体验

相结合的。

第1页

这些特征具体体现在：“生与死”“梦”“理想”三个方面。

1.生与死。在对生与死的看法上，冯至在小说中不断流露出对歌德及

里尔克“死和变”观点的认同。但其中更体现了他所继承的儒家思想的生

死观。如一节?城父中伍尚的死与伍子胥的生：“一个回到生他的地方去，

一个要去向远方；一个去寻找死，一个去求生。”③这与里尔克的观点“那

些久已远逝的人们，依然存在于我们的生命里，作为我们的禀赋，作为我

们命运的分担，作为循环着的血液，作为从时间的深处生发出来的姿态存

在着”④是相一致的。与此同时，兄弟二人相互鼓励、共度患难、互为依

靠的目的所在，正是对正义的捍卫和对邪恶的仇恨。这体现了儒家风骨中

对正义的维护，他们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各自的“使命”，正所谓“铁肩担

道义”，生死对于他们都是一样的。又如伍子胥对子产和太子建的所思所

忆，也表现了这一特点：“子产的死，是一个伟大的死，死在人人的心

中……他想起太子建，他生也好，死也好，恐怕要比任何一个人都可怜，

都渺小。”⑤伟大与渺小、纯洁与卑污、广博与狭小正是“人固有一死，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⑥的真义所在。

2.梦。传统思想中的道家理想还体现在伍子胥隐性的梦中。他在林泽

中见到楚狂，于江上遇见渔夫，又在溧水碰到浣纱女，这三次相遇如书中

所说：“看眼前只不过是一片美好的梦境，它终于会幻灭的”以及“这不

是一个梦境吗？在这梦境前她有漫长的无语的睡眠”⑦。伍子胥一路上所

体验到的，都是几千年来知识分子所梦寐以求的“桃花源”。

3.理想。伍子胥在艰苦的行程中，也在思考着国家和人民的过去和现

状，“祖先情结”影响着伍子胥，使他带有强烈的“寻根”意识，心中涌

第2页

现出许多先贤的身影。其中弥漫着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的处世原则以及对“圣人”的期许和渴望。郑国的子产以及他在江上的有

关大禹的联想，宛丘、神坛上伏曦氏与神农氏的遗迹，江上季札的美名以

及沥水泰伯的形象，这些伟大人物都是传统文化中“入世”“济世”思想

的优秀代表，作为有国有家者，不但要有优良的品德，而且其政治主张和

行为要对国家富强有利，伍子胥渴望成为这样的圣人。

正如文中所说：“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⑧

在远古与现实、传统与继承的源流中，伍子胥作为历史中的个人，是由大

禹、神农氏等发展而来的一个生于“无道之时”拨正乾坤的个人。

二、“诗化小说”的艺术特色

《伍子胥》在冯至的诗笔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艺术风貌。唐在《冯至

的〈伍子胥〉》中说道：“在中国的古老传说里,伍子胥的故事原就有过一

些绚烂的浪漫色彩,经诗人冯至的手,加上现代主义的诗情,尤其是意识流

或内心情绪的渲染,就成了一个完熟而透明的果子。一句话,这是诗,抒情

的诗,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