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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货币定义的学术争论综述

大约一个半世纪以前，马克思曾在他的经典巨著《资本论》中，为货币作了这样的定义：“作为价值尺度并因以自身或通过代表作为流通手段来执行职能的商品，是货币。1”并确定了作为货币的四个要素：交易媒介、价值尺度、支付手段、价值储藏。马克思关于货币的概念十分明确，但在此后的一百多年间，对货币的争论并没有停息，有时甚至非常激烈和尖锐。

只所以会出现关于货币的一系列争论，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货币作为交易媒介的古老存在，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金融产品创新的不断涌现，以及通讯技术在人们生活中的广泛应用，货币概念随之扩展，货币与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不断演变，因此，无论货币的概念，还是货币的作用，都需要不断的重新认识。有关货币问题的争论实际上是对货币重新认识的过程。

一、货币定义争论背景和货币概念的演进

(一)争论的背景

尽管货币的存在可以追朔到人类文明的源头，但早期的货币比较直观，人们对什么是货币的问题很容易达成共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上个世纪50年代。随后的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西方工业国家进入了一个快速增长的历史阶段。实体经济的迅猛发展对传统的银行业和金融体制提出了严峻挑战。银行为了适应新的形势，加强了金融创新的力度，从战略上改变了传统的资产和负债管理方式，新的金融工具源源不断地被创造出来。与此同时，为了提高本国银行业的国际竞争力，各国金融监管当局纷纷放松金融管制。进入八十年代，金融自由化浪潮席卷整个世界。

五十年代以后，商业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为了降低资金成本，增加市场份额，创造出众多的负债工具，如大额存单、货币市场账户、人寿保险存款等；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增加了直接融资的力度，通过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发行各种期限不等的债券。众多金融资产的出现，使传统意义上的货币与其它金融资产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新的支付工具，如信用卡、借记卡、旅行支票、银行汇票等等，拓宽了典型意义上的货币内容。

1马克思《资本论》（根据第一卷德文第一版翻译）经济科学出版社，19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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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货币概念的争论源于经济金融的发展。随着经济、金融的发展，对货币重新认识的要求成为一种理论的必然。正如人类对其他新问题的认识，必然要经历争论——共识——再争论的否定之否定模式一样，对货币的重新认识，同样需要经历由争论达到统一的过程。

历史上，不同阶段有关货币争论的焦点也不完全相同。二次世界大战以前，西方关于货币定义的争议主要是货币属性问题。二战以后，关于货币属性的问题逐渐取得一致的看法，争论的焦点随之转向货币供应量在多大范围内包括影响经济、物价的金融资产。而到今天，西方理论界已经不再特别关注货币定义或货币供应量范围的问题了，而把寻找有效的货币政策监测目标作为研究的重点。

（二）货币概念的演变

货币作为反映社会关系的一种特殊存在，随着人类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也经历着不断的演变过程。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金银等贵金属作为货币存在了数千年，而以国家政权或商业银行信用作为基础的纸币充其量不过两百多年的时间。在这段历史时期，日新月异的经济发展、技术创新的推动，纸币作为货币的新形式也经历了巨大的变迁。在金属货币时代，货币的概念十分明确，就是满足货币支付、储藏、价值尺度和价格符号四项功能的黄金和白银。而对纸币，对货币进行名确定以变得越来越困难。主要原因是，居民金融资产在规模和品种上都大量增加，金融资产在决定人们消费、投资行为方面的作用日益显著。人们逐步认识到货币与其它金融资产的相似性，从而也越来越倾向于把货币视为金融资产的一种形式。提出货币资产观点的代表学者有托宾（Tobin）、弗里德曼(Friedman)、格利（Gurley）、肖(Shaw)等，这些学者的观点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在西方产生重要影响，并得到普遍接受。货币纳入金融资产系列后，货币的概念也随之拓展，确定货币性的关键要素由过去的四个方面——支付手段、交易媒介、价值储藏和价值尺度，逐步演变为两个要素——流动性和价值储藏。在这种定义下，如短期债券、企业承兑汇票等过去不曾列入货币范围的金融资产，也成为货币统计的组成部分（欧洲中央银行、美联储、日本银行等1）。

1GuidetoJapan’sMoneyStockStatistics,October2001,ResearchandStatisticsDepart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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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西方关于货币定义的争论

西方关于货币定义的争论，以及对货币认识的深化进程，可以从以下四个代表性的观点揭示。这些不仅是代表了一些学者的观点，同时也代表了所处时代对货币理解和认识的水平。

第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