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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醒来
?半夜里忽然醒来,才三点多钟,初一到老家,今天初五,天一亮,我又要回无锡了,在家里面一共呆了四个晚上,五??白天,这还要把连来连去那一天也算上,真的是来去匆匆!不过谁也没有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妻子要上班了,提前两天回去调整作息规律。孩子的作业这一阵子也算荒废了,赶紧回去补。我是想多待几天,可是我能待得住吗?结婚了,有了孩子,有了家庭,仿佛全世界都与我有关,这叫牵挂,我无法彻底置身事外。
????醒了,就干脆写号吧!反正也是闲着。回家四个晚上,只有初三晚上睡得实在,可能是因为喝多了,前面两个晚上可能不适应。初四晚上觉得刚适应新环境,又得动身回自己的家,心里有事,自然也醒得早些,睡不踏实。
????我睁着眼,窗外的天空乌黑,乡村的夜很静,是一种温暖,踏实,祥和的宁静。和以往比,乡村的夜又似乎缺少一些什么,缺少什么呢?
?????缺少鸡叫声,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半夜里,家家户户传来鸡叫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曾经陪伴走过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光的鸡叫声,现在听不到了。
????忽然就怀念起那些有鸡叫声相伴的夜晚,小时候,在家里面,经常被鸡叫声吵醒,躺在床上仔细听外面鸡叫声,十分有趣。有的引吭高歌,声音由低到高,到最高,再低,渐渐低,渐渐停止。有的声音由低到高,到最高,然后戛然而止。有的粗犷豪放,充满激情,似出征的将军,即将驰骋沙场。有的细腻平和,婉转动听,如同待字深闺的女子,有些害羞。……真的是万千姿态,妙趣无穷!
????接着就想起上学的时光,有一段时间,我上学老迟到,要么去得太早,要么去得太晚。后来,我跟爷爷睡,每天晩上,睡在爷爷的脚头(床的另一头),爷爷喊我上学,再也没有迟到过,时间不早不晚,就是大多数人往学校去的时候。那个年代,家里没有钟表,对于时间概念,完全凭直觉和经验,听鸡叫几遍,确定时间早晚,就是一种智慧和经验的总结,有一阵子,我特别佩服爷爷,怎么把握的这么准?我想这里有公鸡打鸣的功劳,更有爷爷的细心与用心!
????现在,故乡已听不见鸡鸣,也看不到鸡的身影,夜里偶尔会听见几声犬吠,也是稀稀拉拉,早已没有当年“遥闻深巷中犬吠,”一犬发声,百犬齐吠的雄壮了。没有鸡鸣犬吠的乡村在变老了。
????父亲说:再过几十年,这个庄子可能就不存在了。是啊,现在年轻人都在外面安家落户了,至少也是在县城买了房子,剩下的大都是父亲这一辈的老人,几十年后,庄子不存在了,我要到哪里安放我的乡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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