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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员工如何保持工作热情？

那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喝到第十年，苦味似乎已经渗进了骨子里。每天踏进办公室，荧光灯嗡的一声亮起，照亮的仿佛不是一条职业通路，而是一段无限循环的轨道。

你好，我是谁？可能和你一样，是这家公司里一个“资深”的符号。我们的工号很靠前，我们的面孔很熟悉，我们对办公室里哪台打印机爱闹脾气了如指掌。但我们内心深处，可能也藏着一个同样熟悉的问题：我的工作热情，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它不像年轻时遇到的技术难题，查查资料、请教前辈就能解决。它更像一种弥漫在空气里的疲惫，一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无力感。曾经，一个新项目能让我们兴奋得睡不着觉，一次成功的交付能让我们开心好几天。现在呢？项目还是那些项目，只是换了名字；工作还是那些工作，只是换了日期。我们变得高效、老练，甚至有些麻木。我们把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就像一台精密但没有温度的机器。

热情，这个词，听上去就带着一股火焰般的、属于年轻人的气息。我们这些“老人”，再去谈论它，会不会有点不合时宜？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关于我身边同事老周的故事。

老周是我们部门的技术大拿，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任何棘手的系统问题，到他手里总能化解。但大概从三年前开始，我发现老周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攻克一个难题后，会带着一脸“看吧，搞定了”的骄傲神情在办公室里踱步。他变得沉默，开会时永远坐在角落，发言的标准开场白是：“原则上同意，但我补充几点……”他的补充永远是对的，却也永远带着一股“别折腾了，就这样吧”的暮气。

年轻的同事们敬畏他，但也有些疏远他。大家私下里说，周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爹味”，总喜欢用经验来“指导”你，而不是和你一起“探索”。

我能理解老周。当你的经验已经可以覆盖工作中90%的场景时，剩下的10%的“新意”，看上去更像是麻烦，而不是机遇。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熟练的厨师，闭着眼睛都能做出一桌满汉全席，你非要让他去研究分子料理，他第一反应恐怕不是好奇，而是“有必要吗？”

转折发生在一个叫“北极星”的项目上。那是个在当时看来非常前沿的项目，需要用到一套我们部门谁都没接触过的新技术框架。项目负责人是个刚入职两年的小伙子，叫阿杰，浑身是劲，眼里有光。

项目启动会上，阿杰在台上讲得眉飞色舞，PPT做得花哨又酷炫。我看到老周坐在角落里，微微皱着眉，手里转着那支跟了他快十年的派克钢笔。

会议结束后，我在茶水间碰到了老周，他正对着窗外发呆。

“周哥，想什么呢？”我递了根烟过去。

他接过去，没点燃，只是夹在手里，叹了口气。“没什么。就觉得……没劲。”他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这帮小年轻，净整些花里胡哨的。新框架？听着好听，里面的坑有多少，他们知道吗？最后出了问题，还不是得我们这些老的来填。”

这番话，说真的，我心里也有几分认同。但我看着阿杰他们那群人兴高采烈讨论的样子，又觉得，或许我们真的老了。

“可我看阿杰那个方案，好像还真有点意思。”我说，“至少，敢想。万一真做成了呢？对咱们部门也是个大突破。”

老周没说话，只是把那支没点燃的烟，慢慢地、一节一节地，在指间碾成了碎片。烟草的碎末，带着一股干枯的、略带辛辣的气味，散落在他有些粗糙的手掌上。

那之后的几个星期，老周的状态更差了。他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阿杰团队热火朝天地推进项目，偶尔在关键节点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指出他们方案里的致命漏洞。每一次，他都说对了。但每一次，都让会议室的气氛降到冰点。阿杰的团队，既依赖他的经验，又被他的态度压得喘不过气。

我感觉，老周正在用他的经验，给自己，也给别人，筑起一堵高墙。墙内是安全的、可控的、正确的，墙外是未知的、混乱的、充满风险的。他守着这堵墙，守着自己的价值，但也隔绝了所有的可能性。

直到那个周五的深夜。

“北极星”项目遇到了一个底层逻辑的巨大障碍，阿杰团队连续熬了三个通宵，依然束手无策。我加完班准备走，路过他们会议室，看到里面灯火通明，气氛却一片死寂。阿杰趴在桌上，头发乱得像个鸟窝。

我正准备离开，却看到老周走了进去。

我以为他又是去“指导工作”的。但出乎我意料，他没有。

他走到白板前，看着上面画满了的、乱七八糟的架构图和逻辑线，看了足足有五分钟。然后，他拿起一支红色马克笔，走到阿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急，小伙子。这个问题，我二十年前刚入行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类似的。”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阿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既有惊讶，也有一丝期望。

“那时候我们用的技术比这个原始多了，但底层的逻辑是相通的。”老周没有直接说答案，而是开始在白板的空白处，画起了另一张图。“你看，你们现在是想从A直接走到D，但你们忽略了，A到D之间，其实藏着一个B和C。这个B，就是我们当年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