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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履行中断抗辩条件的重构研究

关键词：合同履行；履行中断；抗辩条件；预期违约；不安抗辩权；不可抗力

一、引言

合同是现代市场经济活动的基础，其有效履行是维护交易秩序、保障交易安全的关键。然而合同履行过程中常会遇到各种障碍，导致合同目的无法实现或无法完全实现。为平衡当事人利益，法律赋予义务人在特定情况下享有中止履行或拒绝履行的权利，即合同履行中断抗辩权。这一制度旨在为当事人提供风险防范机制，防止因履行障碍造成更大损失。然而现行法律关于履行中断抗辩条件的规定在司法实践中仍存在模糊地带和冲突之处，影响了该制度的预期功能。因此对合同履行中断抗辩条件进行深入的理论研究，并提出重构性建议，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二、现行法律框架下合同履行中断抗辩条件概述

我国《民法典》对合同履行中断抗辩条件的规定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预期违约（不安抗辩权）：第七百二十五条规定：“当事人互负债务，有先后履行顺序，应当先履行债务的当事人有确切证据证明对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中止履行：（一）经营状况严重恶化；（二）转移财产、抽逃资金，以逃避债务；（三）丧失商业信誉；（四）有丧失或者可能丧失履行债务能力的其他情形。”第七百二十六条规定：“当事人依照前款规定中止履行的，应当及时通知对方。对方提供适当担保的，应当恢复履行。中止履行后，对方在合理期限内未恢复履行能力且未提供适当担保的，中止履行的一方可以解除合同并请求对方承担违约责任。”

现实障碍（不可抗力等）：第五百九十条第一款规定：“合同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或者不能完全履行的，根据不可抗力的影响，部分或者全部免除责任，但是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不可抗力是不能预见、不能避免且不能克服的客观情况。”第五百九十条第二款规定：“当事人一方因不可抗力不能履行合同的，根据不可抗力的影响，部分或者全部免除责任，但是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不可抗力影响消除后，应当继续履行合同；但是，履行费用增加的，由有过错的一方承担，双方都有过错的，各担一半。”

此外还包括合同解除制度中对履行障碍的规定，以及合同履行过程中具体的清偿规则等。

三、现行履行中断抗辩条件在司法适用中存在的问题

尽管现行法律对履行中断抗辩条件已有所规定，但在司法实践中仍存在以下问题：

证明标准不明确：对于预期违约中“有确切证据证明”对方存在经营状况恶化、转移财产抽逃资金等风险，以及是否必须具有高度盖然性，缺乏统一标准，导致法官自由裁量权较大，同案不同判现象时有发生。

“中止履行”的性质与程度不清晰：《民法典》规定了“中止履行”的权利，但并未明确其性质（形成权还是抗辩权？）、具体程序（如通知的期间、方式、内容）以及相应的法律后果（如何时构成违约），可能导致当事人滥用此权利或权利行使不当。

履行障碍与抗辩权的认定边界模糊：在实践中，区分预期违约、不可抗力、合同解除等不同情形，并确定相应的抗辩条件时，常因法律事实认定不清、因果关系复杂而出现争议。例如，一方经营困难是否构成预期违约，不可抗力发生后的责任范围如何认定等，均缺乏明确指引。

损害因果关系认定困难：在主张履行中断抗辩的同时，若因自己的行为或迟延履行给对方造成损失，是否需要承担赔偿责任，以及损害赔偿的范围和因果关系如何认定，在司法实践中缺乏统一标准。

跨类型履行中断抗辩的竞合与选择问题：当合同履行遭遇多重障碍时（如既有预期违约风险，同时又发生不可抗力），当事人应如何行使抗辩权，以及不同抗辩权之间如何适用，法律未作明确规定。

四、合同履行中断抗辩条件重构的理论思考

针对上述问题，有必要对合同履行中断抗辩条件进行重构，以完善相关法律制度。以下提出几点重构性思考：

明确预期违约的证明标准：建议借鉴大陆法系通说和学界观点，将预期违约的证明标准从“确切证据”调整为“合理且正当的注意”，即义务人基于交易安全等合理考量，有初步证据表明对方未来履行存在重大不确定性的，即可以行使抗辩权。这既保障了权利人的风险防范，又避免了权利滥用。

界定“中止履行”权的性质与行使规则：

性质：“中止履行”应定性为一种具有形成权性质的暂时性停止履行行为，而非最终的履行拒绝。它赋予义务人在满足法定条件时，有权暂时停止履行，为后续判断是否解除合同或继续履行留出缓冲期。

行使程序：明确“中止履行”的通知义务，包括通知时限（如应在有确切证据或合理理由后合理期限内通知）、通知内容（需载明中止的事由、期限等）、通知方式（书面通知为宜）以及通知到达的法律效力。无正当理由或符合法定条件而未通知的，视为放弃中止权。

法律后果：中止履行期间，义务人可以行使持续观察义务，若对方情况好转，应恢复履行。对方提供担保的，应立即恢复履行。

细化各类履行障碍的抗辩条件

预期违约：除了明确证明标准，还应细化中断后双方的权利义务，如对方提供担保后的恢复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