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观察与理论.docVIP

第十一章观察与理论 对观察与理论以及它们相互作用的辩证理解是科学哲学发展史上研究和争论的一个重要问题。全面地理解观察与理论的循环发展机制，格有助于正确揭示科学发展的客观规律，并具有重要的科学方法论意义。 “观察”，从广义上而言，包括观察、实验、观察事实和实验事实。它泛指经验方民在中世纪的欧洲，神学据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一切以《圣经》或纳入神学体系的亚里土多德和盖伦的著作为标准，似乎神学已经穷尽了一切真理。在这种背景下，观察和实验毫无地位，科学受到极大的压抑。显然，不冲破这一思想的囚笼，科学就不可能发展。文艺复兴的一大功绩，便是倡导观察和实验，主张真理必须经受观察和实验的检验，如达芬奇所说：“科学如果不是从实验中产生，并以一种清晰实验结束，便是毫无用处的，充满谬误的，因为实验乃是确实性之母”。“理论”，从广义上说，也包括概念、假说、定律和理论。科学史的发展表明，近代自然科学的确立以及它和哲学的明确分界无不依赖于对科学经验方法的有意识运用。因此，早期的自然科学家和科学哲学家仍都是十分推祟观察这一科学方法的。在科学哲学中，观察并不是被作为发现理论的手段，而是主要地被作为对理论的归纳支持的证据来加以讨论的。伽利略曾借助望远镜对于天体的观察来验证哥白尼的天文学理论。牛顿曾经由于他的月球理论与当时的观察不符合而宁可将该理论推迟到大约二十年后才发表。直至今天，对于绝大多数的自然科学家来说，经验观察证据仍然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他们的科学理论的确立，总是离不开观察证据的直接支持或间接支持。现代物理学家玻恩曾经说过，“科学仅仅承认能够用观察和实验加以证实的依赖关系”。他还说：“物理学家与其说是革命家，倒不如说是保守者，只有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他们才会倾向于屈服而放弃既有的观点。”这种观察主义的思想对科学界产生深刻的影响，在经验论哲学中得到了更为系统的表述。事实上，对于经验观察的重视，不仅限于经验论者，唯理论者也不例外。例如，近代唯理论哲学的开创者笛卡尔在验证哈维的血液循环理论时，并不着眼于公理演绎法，而仍然是采用对动物内脏解剖和观察的经验方法。 在科学哲学中，第一个比较完备的形态或学派是形成于本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逻辑实证主义或逻辑经验主义。所谓“观察与理论的两分法”是它的一个基本出发点。逻辑实证主义把科学分为两个层次，即观察层次和理论层次，相应地又有了观察语言和理论语言。观察层次是对可观察事物或可观察属性的陈述，如木头、小狗、红的、方的、重量等等。理论层次是对不可观察事物、属性和相互关系的陈述。观察语言不带任何主观色彩，是纯客观的，中性的。而理论层次则是依托于观察层次的，依赖于观察的支持，它是对观察层次的解释和概括，其真理性也必须通过还原为观察语言来检验。这种对观察和理论相互关系的看法是近代科学观的一个重要方面。 然而，科学和科学哲学史上，对于观察的绝对确定性和纯粹客观性提出疑问的也大有人在。而且，对于经验观察确定性的怀疑，不仅限于唯理论者，经验论者也不例外。近代经验论哲学的奠基人培根早就指出过“感官的欺骗性”。三十年代，逻辑经验主义者纽拉特和卡尔纳普就提出了关于传统经验论的基础主义科学理论观客观上具有破坏性的若干见解。纽拉特不同意逻辑实证主义代表人物石里克把“记录陈述”(与“观察”直接相关)视作科学知识基础的观点，而引出了一场同石里克就“记录陈述”的性质和地位问题的争论。他明确指出，“建立完全保险的、纯净的记录陈述作为科学的出发点的途径是不存在的”。卡尔纳普记出“趋向性概念”，波普尔进一步指出所有的观察名词都是趋向性的，“都具有一个理论、一个假说的性质”。这些都表达了不同意所谓“中立的观察”的存在。尽管如此，但从17世纪到20世纪50年代的三百多年中，这类质疑并没有能从根本上危及经验观察的地位。长期以来，在科学哲学史上占据统治地位的是，认为“观察是绝对客观的”，观察证据具有绝对的确定性这样一种经验论立场。早期经验论哲学家培根就呼吁：“人类的感官和理解力纵然较弱，也不应剥夺掉它的权威，而应当供给它们以助力。”他还力图通过改进归纳法的程序来帮助维护感官的权威性。现代经验论哲学家则借助于归纳逻辑的研究成果(概率逻辑)来维护经验观察的确定性。 直到本世纪60年代，情况才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五十年代末，历史主义者汉森率先在《发现的模式》一书中提出了“观察渗透理论”的命题。汉森曾举了一些巧妙的、有说服力的例子，说明对于同一对象，不同的观察者往往作出不同的观察，得出不同的结论。例如对于右边这样一幅简单的图，可以有种种不同的观察。有人说它是块玻璃，有人把它看作透明的多边形宝石，有人说是块冰，有人把它看作金鱼缸，而中学生则很可能认为是几何图形。汉森的“观察渗透理论”的观点很快就为库恩和费耶阿本德等人所接受。库恩在其名著《科学革命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