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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与评论 《蒹葭》和《雨巷》的比较解读 ○徐 峰 摘 要：作为极富有象征意蕴的两首诗歌，《诗经·蒹葭》和戴望舒的《雨巷》为我们提供了求而不得、可望难 即的人生启示。但是在大致相同的主题下，不同的追寻态度、不同的追寻对象、不同的外在环境又折射出或执著或 幻灭的不同抒情基调。 关键词： 《蒹葭》 《雨巷》 文本故事 追寻对象 环境 ① 般出现又梦一般幻灭之后，我几乎连“逢着”的希冀也不再 被誉为“千古伤心之祖” 的《蒹葭》，以其缠绵哀婉的 情思、令人神往的秋水伊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追求境界，成 存，变成了“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 为《诗经》中的千古绝唱；数千年后，戴望舒在江南雨巷中 娘”。“逢着”和“飘过”，一则表现出寄希望于一种人生 奏出一曲哀怨凄绝的追寻之歌，将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忧郁情 的偶遇、邂逅、一种不期然的惊喜；一则表现为邂逅的希望 思和梦幻迷离的丁香姑娘溶入纷飞的细雨中。虽隔着遥远的 破灭后，徘徊者失去了继续寻觅的信念，只能向虚无缥缈中 时空距离，我们却分明能够捕捉到先民在蒹葭河畔的追溯与 寻求寄托。在戴望舒笔下的雨巷，我们看不到《蒹葭》中的 戴望舒的雨巷徘徊竟有着丝丝屡屡的共鸣。无论从诗歌整体 那种执著与热情，那种交织着失望与苦涩的希冀与不懈，只 呈现的象征意蕴，还是秋水伊人与丁香姑娘的魅力身影，亦 有阴霾天地里的“凄婉迷茫”与“丁香姑娘”幻灭后的颓然 或二者的朦胧情思，《蒹葭》和《雨巷》都有众多的相似之 失意、灰暗落寞，这是戴望舒的追寻，夹杂着些微希望与更 处。然而，两首经典又因表现的情感内涵不同折射出创作者 多幻灭的追寻。《雨巷》自始至终是在低沉压抑的气氛中度 不同的心态，给我们营造出两种不同的审美世界。 过的，除了我“撑着油纸伞”的彳亍和阴雨一样织成的愁 从文本故事看，《蒹葭》和《雨巷》使用了同一个文学 网，除了“我”淡漠而被动的期待，我们没有发现“我”为 主题：追寻。两首诗的抒情主人公，一位在深秋清晨徘徊蒹 心中那朦胧的希望做过什么努力，失望是早已预知的结果， 葭河畔，翘首以望那位在水一方的伊人，并不辞艰辛“溯洄 所以“我”收获的只有更多的痛苦与绝望。 从之”、“溯游从之”；一位独自彷徨在悠长又寂寥的雨 其次，从追寻的对象看，“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与 巷，目的只为“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这份 “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显然都具有飘渺莫寻、面目模 追求的真挚是诗歌得以感动人心的情感力量，然而，仔细品 糊的共性，作为美好的化身，她们是谁？她们有什么魅力？ 味我们会发现，此追寻非彼追寻，在相似的文本故事背后， 她们之于追寻者是什么关系？这一切，我们都一无所知。但 掩抑着两位多情者不同的寻梦历程。 是，对那河畔的追寻者而言，他坚信伊人是一个真实的存 《蒹葭》的主人公，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深秋 在，她“在水一方”、“在水之湄”、“在水之汜”，一切 清晨，伫立河畔上下求索，从诗歌中反复咏叹的“溯洄”、 似乎是那么的明朗，伊人的存在几乎就是他的一个信仰。所 “溯游”中，我们分明能够感受到“他”对伊人的执著与热 以“他”始终是在向心中那个明确的目标迈进，即便追寻没 情，虽然整首诗实际并没有一个字涉及到具体的感情，但 有结果，伊人的存在本身已然是他前行的希望。与《蒹葭》 是，“他”的强烈的渴望，“他”的无尽的思恋，“他”的 里追寻者心中十分明确的存在不同，《雨巷》的追寻目标， 坚守的信念，都已经通过这种重章叠句的咏叹和一系列求索 那雨中的丁香姑娘，则显得苍白而遥远。“她”的出现与消 的行为表现出来。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追寻的结果，“宛在水 失都是“像梦一般地”，是以一个影像的意义而存在。 中央”、“宛在水中坻”、“宛在水中沚”，这种飘渺莫测 “她”与其说是“我”追求的对象与希望，不如说是我苦闷 可望难即虽令“他”失望忧伤，然而伊人“宛在”的结果又 情愫的一个代言者，我内心情绪的外在投射。“我”“冷 使他始终不言放弃，并成就了他继续前行的动力和勇气，我 漠，凄清，又惆怅”，而丁香姑娘是“像我一样的”“哀怨 们甚至可以想象，这个绝早的清晨，应该是“他”夜深不眠 又彷徨”，“我”需要的是冷漠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