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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值得认真研究的对外关系历程 ———评骆晓会《近代中苏关系史述论》 黄声波① 骆晓会先生的《近代中苏关系史述论》(延边 人民出版社2001 年10 月出版, 以下简称《述 论》) ,是一部如作者在后记中所说的有近20 年资 料积累和研究基础的心血之作,它的出版必将深 化和拓展中苏关系史研究领域的学术研究。 20 世纪尤其是20 世纪上半叶,苏联无疑是 对中国的历史命运影响最大的国家之一。中国革 命的成功、中国人民对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最终 选择,固然有其内在的历史必然性,但苏联十月革 命和社会主义的示范性影响无疑具有不可替代的 推动作用。从1917 年俄国十月革命始至1949 年 新中国成立终的近代中苏关系史研究,无论从哪 个方面看,在中外关系史的研究中都应占有举足 轻重的地位。30 多年中苏关系的最终结果,是中 国人走上了以俄为师的道路,这其中有着太多的 历史经验值得深入研究和总结。进入新世纪以 来,中国社会转型的历史进程在急速推进,中国积 极融入世界的步伐大大加快。如何合理地吸收世 界其他民族的一切先进文化成分,如何正确地处 理同包括俄罗斯在内的世界各国尤其是世界各大 国的外交关系是中国发展和繁荣必须面对的两大 课题。从这个意义上讲,中苏近代关系史的研究 就更有不可代替的借鉴和启示作用。但在80 年 代以前,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1917 —1949 的中 苏关系史研究基本上还是禁区。骆晓会先生是 80 年代初少数几位此项研究的开拓者之一(因当 时此项研究还不宜用真名,故他最初用了笔名“骆 拓”) ,他的研究在当时就引起了学术界的高度重 视。由于该书后记所述的原因,骆晓会先生的研 究曾停滞了近10 年。1998 年开始,他在繁重的 教学、学报编辑业务和行政工作之余,又重开了这 一领域的研究并很快地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 在此基础上完成了作为目前国内历史学界仅有的 几部全面论述近代中苏关系史著作之一的《述论》 一书的写作。全书共分六章,加上导言、结语共8 个部分,对1917 —1949 年这一时期各个阶段的中 苏关系尤其是中苏关系中的重大历史问题进行了 全面的研究和深入的探讨,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 一系列新的或与众不同的学术观点,从而确定了 作者在近代中苏关系研究中的领先地位。 例如,即使在作为《俄苏文化与近代中国社 会》这一未来研究课题的纲要或指导思想的“结 语”部分,作者对近代中俄文化关系这一近代中俄 关系研究中尚待深入开垦的学术领域,也进行了 初步的却是卓有成效的挖掘,从文化比较的角度 对近代中国之所以走上“以俄为师”的历史道路进 行了独特的深层阐释和价值评判。作者提出,中 国走上所谓“以俄为师”的道路除了其书中所述的 政治、意识形态的因素外,主要是中俄之间有很强 的文化亲和力所致。这种亲和力具体表现在五个 方面:封建专制主义传统的相似或亲和;集体主义 和平均主义观念的一致;民粹主义和民本思想是 现代“群众路线”的两个历史模版;中俄共有的重 要文化价值观———实用主义;中俄民族心理都有 强烈的内省与忧患意识。对于这两种容易亲和的 文化所得出的结果,即中国最后没有接受通过中 国自由派知识分子宣扬的西方民主主义文化精 神,而接受了通过中国激进派知识分子传播的苏 俄布尔什维主义,作者认为既不能简单肯定也不 能简单否定。“因为两种相似或同质的文化作了 某种相同的选择,即说明了某种历史的必然性与 合理性,这是客观的否定不了的。但是也不能讳 言,亲和力强导致的文化接受,或许会相似于同类 物种的近亲繁殖原理:近缘交配容易产生畸形体, 而远缘杂交倒极可能生出健壮儿。特别是,积淀 在民族心理中的文化因素是根深蒂固的,不渗透 适当的异质文化并对其进行理性批判与重构,而 让同质同类文化原样组合与‘推陈出新’,那么我 们会永远跳不出旧的文化圈,传统的不良文化心 态会一次又一次兴妖作怪,使历史的悲剧一而再 再而三地重演。”(第208 —215 页) 众所周知,“以俄为师”的历史道路一直被传 统的主流意识形态视为天经地义,其历史合理性 毋庸置疑。然而20 世纪90 年代以来,这种价值 认定却受到文化立场并不一致的新自由主义和新 保守主义的共同否定。新自由主义把“五四”以后 的“以俄为师”看成是自洋务运动以来“中国近代 历史发生种种转折中最为严重的一次”。认为“改 革开始中国大陆才从以俄为师之歧路旁出,回转 以英美为师的老路,回归近代文明的主流”。(朱 学勤语) 新保守主义则把“以俄为师”看成是历史 激进主义的产物。李泽厚等人提出的“告别革 命”,论其告别的对象不言而喻就是俄式的革命道 路。基于自己对中俄文化关系的深刻研究,《述 论》作者对上述的三种流行观点并没有简单的认 同或否定,他从自己的文化立场出发,通过深入的 文化比较和历史分析,作出了冷静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