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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7 月 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Jul. 2011 第 4 期 Journal of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and Studies No. 4 郭店楚简《五行》释义 苟东锋 摘要：简、帛《五行》的差异之处往往隐藏着简本的独特用意，分析后可以发现，简本的思想不仅可以自圆 其说，而且与帛本的思想有着重要不同。简本的主要内容是讲“德之行”与“行”及其两者的关系，前者论述了 仁、义、礼、智、圣从“形于内”而显诸于外，从而成德的天道过程，后者则论述一个人见贤人而反观内省，扩 而充之，以完成仁、义、礼、智之善的人道过程。“五行”思想最终所追求的“有德者”是人道向天道的复归。 此外，简本《五行》还保留了一些孔子和子思思想的古义。 关键词：五行；德之行；行；德；善 中图分类号：K87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017(2011)04-0035-08 简、帛《五行》的出土使久被存疑的“思孟学 案是肯定的呢？那么以上的看法都需要重新考虑。 派”成为一个可以研究的问题，但是随着讨论的广 以下工作就是试图说明简本《五行》背后确实包涵 泛和深入，“思孟学派”的轮廓却似乎变得越来越 了一套与帛本非常不同的重要思想。 模糊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论者对《五行》文本 一、德之行与行 的处理有很大分歧：有人认为帛本为优，简本为辅； ① ② 有人以为简本是初本，帛本为改动本； 有人则主 《五行》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在起始部分提出了 ③ 张两者大同小异。 这三种立场原则上可导致三种不 “形于内”的“德之行”与“不形于内”的“行” 同文本，于是，以此为基础对《五行》思想的理解 的区分，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德”与“善”、“天 也差异极大；更值得注意的是挺帛一派往往也借鉴 道”与“人道”的区分。因此有人认为这部分可以 了简本的某些处理，而挺简一派则承认有的地方帛 看作《五行》“全篇思想的总纲”，学者多赞同之。 本更好，这就使得对于《五行》文本及其思想的理 ⑤但是关于“德之行”与“行”的关系，学界却有着 解更加错综纷杂了。④ 因此，我们有必要在《五行》 不同看法，大体而言，可分两类：一类认为《五行》 研究的一开始就澄清：若完全依简、帛各自文本理 最强调的是“德之行”，另一类认为《五行》是“德 解，是否能够发现两种完全不同的思想？如果答案 之行”与“行”并重的。前者又因其对“行”的不 是否定的，我们承认论者可根据自己的想法校对出 同理解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认为“行”指“未经 合理的本子，以此而研究“五行”思想。但如果答 心灵体现出来的道德行为”，⑥或“泛指德行，即合 乎道德原则的行为”，⑦ 因此《五行》断然不会主张 这种“行”；另一种情况认为仁义礼智圣“皆在人 ①庞朴《竹帛<五行篇>比较》，载《人民政协报》,1998 年 的心中，称为‘德之行’，其表现在外在行为者， 8 月 3 日第三版。梁涛《郭店竹简与思孟学派》，北京中 ⑧ 则称为‘行’”， 这种观点看似“德之行”与“行” 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212页。 ②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