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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旋律的琴声
方国荣
1968 年,我从音乐学院钢琴系毕业后,没被分配到文艺单位,而是来到
一个县城的一家寄售商店当营业员。主任很器重我的专长,特意将我安排到
乐器柜台,说这也算是专业对口了。我发誓再也不碰乐谱了,从此毁断通向
音乐王国的桥梁。但是,我惭愧了,因为……
一
从一米多高的柜台旁,冒出了一个男孩棕黄色头发的脑袋,一双怯生生
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颤抖的小手将一只小提琴举过头顶,放在柜台上。
孩子始终低着头,像一只被损伤的鸽子那样:“能卖吗?”这问话带着异常
伤感的声调,我打消了对提琴来历的怀疑。但是我惊愕了,这是 1926 年德国
出产的名牌琴,据说国内只有八九把,都珍藏在各大乐团和少数名家手里。
“琴是哪儿来的?”我不是凭衣着看人的市侩,但大声的问话还是震动了孩
子的耳膜,他惊恐地抬起头来,两眼委曲地盯着我,没有回答。缓缓的,缓
缓的,孩子又将双手举过头顶,伸到了我的面前,去捧小提琴。那是一双多
么美丽的小手啊!刚柔并兼的线条,匀称地分布在嫩红色的手腕上;丰满而
又细长的手指似乎专为拉琴而生长的;特别有趣的是长得出奇的小指,几乎
超过了无名指的指甲根,仿佛弟兄两个相依在一傍。左手的指尖上起了一层
黄黄的茧,没有多年的苦练,一个孩子的指尖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为了不使
孩子难堪,我低下头又拿起琴:珍贵的马尼拉弓毛,奇怪的是弓杆折断了,
上面环绕着层层的漆包线;漂亮的虎皮纹背板使我赞叹,但中间致命地裂开
了一道大口子。尤其使人不解的是,价值数百元的高档品竟没有琴盒的保护,
是谁把琴破坏成这副模样?它还能值多少钱呢!犹豫了一会儿,我问道:“你
打算卖多少钱?”孩子红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50 元行吗?因为,
因为我爸爸病得快……”“50 元?”尽管琴已损坏到使人痛心的地步,但这
仍是我没有料到的过小数字。“你爸爸是谁?”我关切地问道。“爸爸?!”
孩子失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呆呆的凝视着天花板上一根发锈的铁钉,绞心
地用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哭泣起来。泪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沿着那痉挛的
手背掉在提琴上。还用问什么呢?我立即从会计那儿拿出 50 元钱,小心地塞
在他上衣口袋里。我想帮他系上扣子,但徒劳了,他衣袋上的扣子全掉了,
衣领上也留下了被撕裂过的痕迹。接到钱,孩子仍然直愣愣地死盯着他那心
爱的提琴,像一尊木偶似的仁立在柜台旁。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连忙从怀里
掏出 10 元钱向孩子手里塞去。但他没有接钱,只是用异常恳切的语调问道:
“等我有了钱,还能把琴赎回来吗?”让我怎么回答呢?这是寄售商店,不
是旧社会的当铺啊!但我没有勇气向孩子那样解释,只得将求援的目光投向
主任。主任向我点了点头,非常温和地对孩子说道:“暂时作为陈列商品处
理,好孩子,回去照顾爸爸要紧,琴一定给你留着。”孩子再也没有说什么,
急急地离开了店堂。
二
一个星期过去了,孩子没有来赎他的琴。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
看见他的身影。于是大家产生了怀疑,会计说:“提琴也许是偷来的吧?现
在的孩子,可不能太相信了啊!”我不同意这个看法,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
由,只得保持沉默。慢慢的,我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冷却下来。
两个月后,从朝阳公社传来一个消息:红星大队有一个从上海被遣送回
乡的“反动权威”,因精神错乱突然自杀了!现在正在卫生院进行抢救。他
的名字叫范汀。“范订在这儿?他为什么要自杀?”我大吃一惊。我们音乐
学院请他讲过课,虽然只见过几面,但他严肃认真的教学态度和热情奔放的
音乐家风度,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我得马上去看看他。
消息往往是一份迟到的旧报纸。范汀的遗体前些日子已经火化了。从村
里的一个老头那儿打听到范汀还有个孩子。老头絮絮叨叨地跟我说:“真是
个怪伢子,老子死了,都哭不出声啦!整天抱着画满豆芽菜黑道道的本子发
呆,他跑在老子坟前一个劲地念叨什么‘爸爸,我对不起你,一定赎回来,
一定赎回来’,他要赎什么呀?这可怜的伢子……”我心里猛然一动。老人
还在絮叨,“白天在镇上拣破烂,晚上顶着月亮还在地里打草。卖了钱全存
在一个铁盒里,天天要数几遍,可一个子儿也舍不得花。天一亮,早饭也不
吃就站在村口的小河旁。左手这么往里一弯,右手老是不停地上下那么一摆
一摆,嘴里还哼着什么怪调门,你说怪不怪?我可怜的伢子,八成发了疯
啦……”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急忙问道:“现在孩子在哪儿?”老头跺了跺
脚说道:“打草割伤了指头,也没让大夫去瞧瞧,天又热,全烂了!唉!被
送进卫生院了……”
我推开卫生院的病房门,一朵憔悴的童子面茶花映入了我的眼帘:孩子
的脸瘦多了,陷得很深的眼窝里印上了两圈黑晕,灰黄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
光彩。他的左手被纱布裹着,上了好几道绷带。右手虽然还保持着健康,但
已不是我曾见到过的那种模样。手指简直像五根干枯的树枝,开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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