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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 索P 2001P 4 论杨万里诗风的转变过程 莫砺锋 摘 要 : 杨万里诗风多变 , 是学界共识。然而其变化的具体过程则尚未得到准确的说明。本文从写作年 代和诗体选择、题材取向、写作速度、艺术手段等角度对杨诗的创作过程进行了具体分析 , 指出了杨诗 转变的几个阶段及其关键时期 , 从而对“诚斋体”的风格特征作出了新的说明。 关键词 : 杨万里 ; 风格转变 ; 诚斋体 中图分类号 : I207122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1 490X2001 04 105 06 作 者 : 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 博士生导师 ; 江苏 , 南京 , 210093 ④ 杨万里诗无疑是南宋诗坛上风格个性最为鲜明的一 分接近。然而陆游的存诗始于 18 岁时 ,范成大的存诗始 ⑤ 于 19岁时 ,而杨万里的存诗却始于 36 岁时 ,此前的诗作 家。严羽《沧浪诗话? 诗体》 中以人而论的各家中 ,南宋仅有 千余首都被他付之一炬了。于是 ,杨万里现存诗作的写作 “杨诚斋体” 一种 ,即为明证。然而当我们考察“诚斋体”的 时间跨度不但比不上享年较永的陆游 ,而且也比不上年寿 具体特征时 ,却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那就是杨万里平生诗 较促的范成大。杨万里所存的诗共有 4200 多首 ,编为九 风多变 ,宋末方回甚至认为“杨诚斋诗一官一集 ,每一集必 ① 集 ,其写作年代与作序年月的情况如下表 : 一变” 。今存杨诗共分九集 ,其创作年代的跨度则为 44 次 年。既然杨诗始终处于频繁的变化之中 ,那么我们应该依 诗 集 名 写 作 年 代 作 序 年 月 序 据哪个阶段的作品来把握“诚斋体” 的特征呢为了较清楚 绍兴三十二年 1162 ~ 地把握杨诗的风格特征 ,本文拟从其诗风的变化过程入手 , 1 《江 湖 集》 淳熙十五年 1188 九月 淳熙四年1177 对杨万里诗歌创作的阶段性作一些探讨。 淳熙四年 1177 三月~ 2 《荆 溪 集》 淳熙十四年 1187 四月 淳熙六年1179二月 一 淳熙六年1179三月~ 3 《西 归 集》 淳熙十四年 1187 六月 淳熙六年1179十二月 杨万里诗风多变 ,几乎是历代论者的共识。然而当我 淳熙七年1180一月~ 们把这些言论排检一番 ,却发现它们大多源于杨万里的自 4 《南 海 集》 淳熙十三年 1186 六月 淳熙九年1182六月 述。例如南宋后期王应麟说“ : 诚斋始学江西 ,既而学五字 淳熙十一年1184十月~ ② 5 《朝 天 集》 淳熙十三年 1186 六月 律于后山 ,学七字绝句于半山 ,最后学绝句于唐人。 ” 这几 淳熙十四年 1187 六月 句话照抄杨万里本人的《诚斋荆溪集序》 ,仅稍变语气而已。 淳熙十四年1187七月~ 6《江西道院集》 淳熙十六年 1189 十月 淳熙十六年 1189 十月 再如清人黄宗羲说“ : 昔诚斋自序 ,始学江西 ,既学后五字 淳熙十六年1189十一月~ ⑥ 律 ,既又学半山老人 ,晚乃学唐人绝句。后官荆溪 ,忽若有 7 《朝天续集》 绍熙元年1190四月 绍熙元年 1190 九月 ③ 悟 ,遂谢去前学 ,而后涣然自得。 ” 更是明言转述杨万里自 绍熙元年1190 十月~ 8 《江 东 集》 绍熙三年1192五月 序所云。那么杨万里自己的总结是否准确呢让我们先对 绍熙三年 1192 五月 他编集和作序的情况检查一番。 绍熙三年 1192 六月~ 9 《退 休 集》 无 序 开禧二年 1206 五月 南宋大诗人中存诗较多的有陆游 1125~1210 、杨万 里 1127~1206 、范成大 1126~1193 三人 ,他们的年岁十 从此表可知 ,这九种诗集中前四种的写作时间长达 25 105 年 ,而 4篇序言却是在 3年之内写出的 ,而且是在时隔多年 少作焚去实为明智之举 ,但杨万里在此后的写作中仍然在 之后才补写的。于是 ,杨万里在诗集自序中对其诗风的转 模仿前人 ,不过改变了模仿对象而已。而且事实上他对“江 变过程的自述 ,就是一种事后的回顾 ,而不一定是准确的即 西体” 的模仿也并未从此绝迹 ,所以此次变化对“诚斋体” 的 时感受。钱钟书先生曾准确地指出 ,杨万里“把自己的创作 形成没有起到关键的作用。 ⑦ 第二次变化发生在乾道庚寅 1170 ,此时杨万里年 44 讲得层次过于整齐划一 ,跟实际有点儿参差不合”。这与 杨万里作序的时间不无关系。 岁。这次变化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呢乾道庚寅年前后所作 根据杨万里的自序 ,其诗风的变化主要有以下几次 : 诗皆收于《江湖集》 中 ,据杨万里自己所说《 , 江湖集》 所收诗 ⑨ 予生好为诗 ,初好之 ,既而厌之。至绍兴壬 是“学后山及半山及唐人者” ,又说其顺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