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竭商罄：晚明北京的“公私困惫”问题——以《宛署杂记》资料为中心的考察.pdfVIP

2010年 11月 北京联合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NOV．2010 第 8卷第4期总3O期 JournalofBeijingUnionUniversity(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 V01．8No．4 Sum No．30 财竭商罄 ：晚明北京的 “公私困惫”问题 — — 以 《宛署杂记》资料为中心的考察 高寿仙 (北京行政学院 《新视野》杂志社 ，北京 100044) [摘 要] 宛平知县沈榜撰写的 《宛署杂记》，保 留了万历前期该县大量的经济数据 。通过对财 政收入和支出数据的梳理 ，可以看 出，当时该县 已陷于入不敷 出的财政 窘境 ，主要原 因是朝廷免 除了下等铺户纳银 ，提高了契税的起征 点并降低 了税率，而该县承担的经费不但 未能相应减免 ， 反而逐渐增加。在赋役 改革方面，该县取得 明显进展，绝大多数项 目都实现 了纳银化或以银计 算，夏税、秋粮 内各项已合并征收，部分徭役摊入地亩。但也应看到，赋役改革远未最终完成，起 运的地点和数量仍然极其琐碎分散 ，力役在徭役 结构 中仍然点据着主导地位。随着各地粮草物 料的纳银化 ，北京的 “商役”日益沉重，造成 了经济凋敞和民生艰困。 [关键词] 晚明；北京宛平县；赋役结构；财政赤字；商役；《宛署杂记》 [中图分类号] K248．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4917(2010)04-0022-13 “ 一 条鞭法 ”将丁税摊入 田亩，造成 “富商大贾 ，列 一 、 引 言 坐市肆 ，取利无算 ，而差役反不及焉” ，即认为此 明朝历史上持续时间长、涉及范围广的赋役改 法利于商人而不利于农民，不符合 “重农抑末”的精 革运动 ，早就成为学术界关注的中心课题。无论是 神。但也有一些人认为 ，“一条鞭法”给城市工商业 赋役改革的总体进程 ，还是 “均徭法 ”、“均平法”、 者带来不利的结果。如叶权评论说 ：“一条编之法 ， “征一法”、“十段锦法”、“一串铃法”等形形色色的 其立意固甚善 ，然可革倍输之弊 ，不免复生铺户之 地方实践 ，都得到了深入细致的探讨 ，围绕作为改 扰。”…实际情形究竟如何 ，显然需要通过实证研究 革之集大成的 “一条鞭法”的研究成果尤其丰富，当 加以了解。另一个问题涉及对晚明财政体制 的认 然学者们的看法也不尽相同。毫无疑问，就其总体 识。学者们普遍认为，与赋役变革协 同互动，明代 趋势和客观效果而言 ，“一条鞭法”确实是一项意义 的财政体制发生 了从 “实物财政”到 “货币财政”的 巨大 、影响深远、给大多数百姓带来 实惠 的改革。 重大转变。这种判断当然是正确的，可以得到充足 但是 ，由于超经济强制的制度环境没有发生根本改 的史料支持。但其 中有一个 问题似乎 尚未受到充 变 ，各地 区的社会经济状况差别很大，再加上政策 分注意 ，即 “货币财政 ”与 “市场化财政 ”的联 系问 推行者的素质和才能参差不齐，“一条鞭法”也带来 题 ，人们很容易将 “货币财政”直接理解为依靠市场 一 些新 的问题 。 机制运作的 “市场化财政”。我个人认为，两者之间 尽管研究明代赋役改革 的论著 已极其丰富，但 存在着值得重视的差别 ，实行 “一条鞭法”之后，明 尚不能断言这场改革的各个方面、各个环节都得到 朝的财政体制很可能 只是从 “实物财政”转变为 了透彻的研究 ，对其负面影响的探讨尤嫌薄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