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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1 月 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Jan. 2010 第 1 期 Journal of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and Studies No.1 《汉书·艺文志》不著录谶纬论 李梅训 摘要：《汉书·艺文志》没有著录谶纬书，但这并不能说明西汉哀帝、平帝前就没有谶纬文献的存在。因为时 代政治原因，刘向不会著录谶纬书；刘歆有熟悉谶纬书的可能，但未增添《别录》的内容，故《七略》不著录谶 纬书；西汉谶纬书的收藏之所在太史不在秘书，而《汉志》中也有类似谶纬的书籍。更重要的是，班固作《汉志》 前有光武帝钦定图谶81篇，有别于从西汉到新莽时期的谶纬文献，故难以著录。 关键词：《汉书·艺文志》；谶纬文献 中图分类号：K2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017(2010)01-0005-05 学者多以《汉书·艺文志》不著录谶纬书而断 扣上一顶“假鬼神罔上惑众”的大帽子，经过审理， 定其产生的时间最早在西汉哀、平之际，其成书则 甘忠可认罪，结果还未等到判决结果出台，甘忠可 在光武帝校定、宣布图谶之后，这样，谶纬文献就 就死在监狱中。刘向对此类假借神谕否定汉朝政权 算作东汉之书，《汉志》自然不应著录。但经过考证， 的谶书，根本就持反对态度，应该不会将这样的谶 笔者认为，谶纬文献形成于西汉哀、平以前，很可 纬书著之于录、上奏皇帝。但是，当时灾异频仍， 能在成帝时已部分成书，当时官府藏书中也有谶纬 他也不能过分忽视“天”的意见，于是认为种种怪 书的存在。① 既然谶纬书在汉成帝时已经形成，那 异之象都是由于王氏当权引起的。为了能使这个意 么《汉书·艺文志》为何不见著录呢？因为《汉书·艺 见得到推行，他还专门“集合上古以来历春秋六国 文志》基本来自刘歆《七略》。因此，这个问题首先 至秦符瑞灾异之记，推迹行事，连传祸福，著其占 是《七略》不著录谶纬，因此有必要对刘歆及《七 验，比类相从，各有条目，凡十一篇，号曰《洪范 略》乃至刘向加以考察；同时，还要考虑班固作 《汉 五行传》”。（《汉书·刘向传》）他将此书上奏给皇帝， 书》的时代谶纬盛行这一因素，因为这时的谶纬文 希望能够以此来解皇帝之惑。刘向既然反对谶纬， 献是经过光武帝钦定的，与以前的已经不同。下详 当然不会再予以著录，以避免混淆视听。因此，从 论之。 当时政治原因上看，刘向不太可能直接把谶纬书著 录入《别录》。但在后代学者眼中，刘向本身却是通 一、刘向不会著录谶纬书 晓谶纬的，如《隋书·经籍志》著录有《刘向谶》 从政治观点上，刘向不会著录谶纬书。刘向从 一卷② ，即其明证；而孙瑴《古微书》辑有《尚书 汉家政治思想上出发，反对谶纬思想中的“汉家历 五行传》，乔松年《纬捃》因之辑有《尚书洪范记》， 运中衰，当再受命”。“成帝时，齐人甘忠可诈造 《天 当亦刘向《洪范五行传》之类也。 官历》、《包元太平经》十二卷，以言‘汉家逢天地 二、刘歆有熟悉谶纬书的可能 之大终，当更受命于天，天帝使真人赤精子，下教 我此道。’”（《汉书·李寻传》）刘向当时就给甘忠可 刘歆校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