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7 胜过前代人的自信人格成长——吉峰打工族 ... - 中国社会学网.docVIP

载中国工人，2012年第7期 胜过前代人的自信人格成长 ——吉峰打工族读物《蓝白仓库》书评 冯同庆 读了吉峰主编的打工族读物《蓝白仓库》，我有这么一个认识和感慨：当今中国的打工族胜过前代人。这里说的胜过前代人，是说他们的自信人格，是说他们自信人格的成长。我结合着自己亲眼所见和亲身经历，来说说这个从吉峰的书中感悟到的判断。 怎么评价一代人与一代人的关系 说到一代人与一代人的关系，不由得就会想起中国大文豪鲁迅。他讲过一个“一代不如一代”还是“一代胜过一代”的著名的故事 。 在鲁迅小说集《呐喊》中有一篇《风波》，其中的主人公是“九斤老太”。为什么叫九斤老太呢？她生活的村庄里有个习惯，女人生下孩子，多喜欢用秤称轻重，便用斤数当作小名。她出生的时候是九斤，小名就叫九斤，老了就被人称为九斤老太。 她生活在辛亥革命前后的年代，总感叹今不如昔，唠叨着“一代不如一代”。在她眼里，她的孙子七斤，她的曾孙子六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她的孙媳妇则表示不能同意，孙媳妇说，六斤生下来是六斤五两，你家的秤是十八两的私秤，如果用普通的十六两秤，该有七斤多哩！ 孙媳妇还说，就是您九斤，也不见得正是九斤十足，用的秤也许是十四两呢？…… 从这个故事可以明白，到底是一代不如一代，还是一代胜过一代，常常是有不同的标准和说法的。 当代中国的三代打工族 从《蓝白仓库》，回想当代中国几代打工族的历程，我赞同九斤老太的孙媳妇的标准和说法。 在我眼中，有三代打工族，其中现今的一代打工族胜过前代人。 “文化大革命”（以下简称“文革”）初期，我看到过一代打工族。他们是国有企业招收的临时工、合同工，他们与正式工（当时称基本工）不同。正式工是包就业和保福利的，临时工、合同工的工作是短期的、福利是没有的。由于这种就业歧视的存在，“文革”开始后，他们起来“造反”，博得了广泛的社会同情。后来，事情却走向反面，他们的行动超出了社会可能的控制，不但被遣散回乡，还有的受到了刑罚。其中的多数人，再也没有回到他们向往的城镇。可以把他们称为“返乡族”。 “文革”中，我们这些中学毕业生成为又一代打工族。就是到农村插队，其实是给接收我们的乡村集体打工。因为，政府负责一年的安置费，之后就得靠自己挣工分为生了。其实，那时农村并不需要这些劳动力，我们去农村是出于政治考虑，也是为了缓解城镇就业压力。从结果看，经过了几年或更长一些时间，多数人在政府政策改变后，又返回了城市，下乡成为一段人生的经历。也有人一直留在了那里，毕竟是少数，而且甘苦自知。可以把他们称为“下乡族”。 再就是改革开放后，看到以亿计数的农民工到城镇打工，这就是吉峰书中说到的再一代打工族。其中的先行者在城镇往往劳作多年，有的年老回乡，有的还在坚守着没有离去。到了现在的新生代，则更不愿意离开城镇，更不愿意返回乡村。可以把他们称为“进城族” 。 三代打工族的特点和不同 这三代打工族，有共同的特点，都有着人格上的自信。人格可以表现为一种自我意识和控制能力。按照社会心理学的理解，只要你在某件事情上认为自己是对的，或者认为自己能做某件事，就可以拥有自信；在应对生活挑战时，会萌发出控制自我命运的意识；这与被动的旁观者、牺牲品，是不同的。“返乡族”往往是乡村中不安分的人，自信可以“鲤鱼跳龙门”，到城镇工作和生活。“下乡族”则更是豪情万丈，自信可以改天换地，甚至于能够投身世界革命。“进城族”一般是不能忍受城乡之间的差别，自信遇到了机缘，而千方百计寻求新的生活出路。 这三代人的自信人格又有不同，是发展着的、变化着的，现今的一代胜过前 代人。 我不仅在“文革”初期见过“返乡族”，而且到农村插队后与那里的“返乡族”朝夕相处。他们不太喜欢农业劳动，想进城谋营生，一旦政府有了招工指标，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报名，渴望做城市人。他们的行动虽然反映了一种自信人格，但基本是服从“规则”的，就是服从“招工政策”的规则。后来在“文革”中“造反”，也是服从规则的，服从领袖号召革命的规则。所以，他们的自信尽管强烈，却受到规则的制约，一旦规则改变，他们自己也便把持不住。他们被返乡，一些人被刑罚，多数没有再进城，都是规则改变的结果。这样的自信，很快就消退了，不复存在了。 说到“下乡族”，我就更加熟悉了，因为我也是其中一员。由于下乡是一种政治安排，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激起我们献身农村、立志农业、甘为农民的“三农”理想。多数人曾经为了理想做出过努力，有的还取得了成效，为后来的成长积累了可贵的经验。可是，多数人没有能够长期坚持下去，或者是不能适应农村劳作，或者是不能习惯农村环境，或者是不能割舍城市亲人和朋友的牵挂。尤其是，当着建立那种理想的政治背景发生变化后，自信也就发生了改变。一直坚持“三农”理想而自信不疑的人，是极其个别的。 如果说“返乡族”的自信具有规则特征，那么“下乡族”的自信具有理想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