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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让我伤心的地方 ⑧许倬云 口述 李怀宇撰写 ■中国文 ‘了《今天已经是只剩皮毛，不见血肉，当然也设有灵魂这 是lⅡ蟠笔伤 的地方 。蠹 _ lll； · 从五四以来，中国文化基 是没有 内涵的，只是装扮的， 是危机之一。 本上存在于书皮上，也存在于 没有 自己的特色 中国文化 危机之二，价值 系统在崩 穷乡僻壤的旮旯儿里。文化影 到 了今天 已经是只剩皮毛，不 溃。从三百年前发展到今天， 响百姓 的生活 习惯 、行 为模 见血 肉，当然也没有灵魂 ，这 我们应该不再标榜 “现代”的口 式。在文化界，下里巴人、阳春 是叫我伤心的地方。 号，现代是有实践性的，我们叫 白雪受追捧程度差得太远，昆 今天口口声声说 “国学热”， 近代化 三百年前开始发展资 曲永远不能进入流行歌 曲，像 在世界各地办孔子学院，其实 本主义、民权思想、人权思想、 样的书卖几万册就了不起了， 没有真正的内容。像 白先勇 科学精神，都有共同的源泉，是 低俗 的书卖一两百万册。娱乐 这样整理 昆曲是极少的。我 丢开天主教的外壳，捡 回了人 的杂志、时尚的杂志、小道消息 们本身也是百孔千疮，用尽 了 跟上帝的直接关系，人有了信 的报刊 ，销得好得很。换句话 自己的资源，活力也光 了，从 念 神造人不是 白造的，给你 说，今天要说中国的文化庸俗， 精英流离到下里巴人，从 内涵 一 定的权利 ，给你一定的智 不算冤枉。 深厚变成表面肤浅，从有 内容 力 人类是平等的，所 以不能 文化利用大量的资源，在 变成只有一个点缀 音 乐和 压迫任何人，不能禁锢任何人， 表 面上形成一个花 团锦簇的 其他 艺术形式 ，无一不如此 。 应 当 自由。另外一方面，神的 世界。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张 不是今天，中国花了一百年左 律在科学家的脑子中转化成 自 艺谋 的作风，奥运开幕式，全 右的时 间，逐渐一步步往 下 然的律，自然是先天存在的，其 是声、光、颜色，没有 内涵 他 走，真是 吊诡的现象。一方面 实和神的律是同一个事情。一 只是抓书上常提的 中国四大 我们看见民主是好 东西，教育 定假定有先天存在的这个律， 贡献，这些贡献是历史上 的贡 普及是好事情，人权普遍被尊 我们才有科学的上下寻搜，不 献，不是今天的贡献，没有在 重是好事情。但另外一个方 然一堆混乱的话 ，怎么寻搜?这 文化 内涵上提 出好 的音乐、好 面，全面平等之后，应 当有优 个假设使得资本主义早期的人 的文学作品，没办法找诗人来 秀、特异的东西，却变成 了平 物 ，为了荣耀，为了彰显使命 吟咏诗，没有找 出自己谱的叫 凡。贝多芬不可能在平民里 感，拼死拼命地千活 ，而且用 人永远纪念的歌曲来表演，对 面出来，不可能一千个人就直 “信用”这两个字来作为资本主 不对?凡此方方面面 ，是不是 接创作成贝多芬 文化 的领 义的基础，没有信用，银行没法 今天才发 生 的?不然 ，乾 隆时 域要有一部分精英，但原动力 借贷，没法投资，没法委托。这 代就是如此，当时的中国文化 已经衰退 ，才到 了这地步。这 次经济风暴的病根子是 因为内 06 人文 聱 ， 心没有价值观念约束行为，所 蛇 ，这是一种蜕变 。这种 蜕 起来了。中国的经济已经有动 以掌权的那些CEO，不讲信用， 变不可能，这是大的崩溃 ，必 力。今天我们不算小康，但至 不讲道德 ，以市场遮盖 ，大量 须要有 大的突破 。突破应该 少吃饱 了饭 ，对抗饥饿 已经不 地偷窃股东的财产 ，辜负股 是毛 毛 虫变蝴蝶 ，但蝴蝶是 成 问题 。我对中国救济汶川的 民的委托 ，以致 股票买卖实 怎么出现 ，蝴蝶应 当具有什 灾害是非常佩服的，不能说效 际上变成虚假 的赌博。股权 么东西，我们大多数学术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