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解放引导现代艺术观念变革_视听文明_到来之际美学反思.pdfVIP

感性解放引导的现代艺术观念变革 ———“视听文明”到来之际的美学反思 陈晓明 我们称之现代的社会里，人们对文学艺术的 审视，何以进入现代要以“感性”为标志，更具体地说，何 在依赖如此之强，以至于文学艺术实际上构成 以鲍姆嘉通的“美学”实际上是“感性学”，而这一概念的 人们最重要的精神生活。尤其在这一百年来， 确立，正是现代性充分展开的根本标志。今天的“视听文 人类文学艺术的发展超出以往任何历史时期，甚至可 明”携带着强大的感性形象重构面向未来的文明，这一 以说超过以往历史时期的总和。尽管在现代社会人们 在今天才看清楚的问题，实际上在现代性展开之际就初 始终奉传统艺术为圭臬，没有人会怀疑现代文学艺术 露端倪。 离开了传统经典，既不可能产生，也不可能存在下去。 一、进入现代：以感性形象的涌现为标志 但人们也同时不得不承认，现代文学艺术呈现出与传 统以往任何时期都极不相同的状况，文学艺术构成了 这里我们无法去梳理西方进入现代如何以感性形 人类生活的精神基础。特别是自现代主义以来，文学艺 象为先导的历史，这样的历史漫长而复杂。例如文艺复 术对人类精神状况的表现与对感性世界的展示达到一 兴时代的文学艺术的繁荣，以莎士比亚的戏剧为代表， 个极端的地步。一方面是丰富生动，另一方面是混乱狂 可以看到那个巨人的时代，其实是在创造人类进入现代 怪。人们也许会诘问：现代文学艺术何以要发展到如此 的感性经验。当感性经验可以大规模创造与传播，并且 极端的地步？现代主义何以要回应现代社会的要求把 可以有效影响社会时，这就表明进入现代社会。在中国， 文学艺术的变革进行到底？人类的文学艺术何以要发 现代的标志更为鲜明地体现在新文化运动上，更具体地 展出如此丰富精细的感觉方式？如此多样的表现手法？ 说，就是白话文学运动。如果要往前追溯现代的形成，也 如此复杂的审美观念？ 同样是要从那些最具有感性特征的文学艺术作品那里 ① 所有这些问题，其实都指向人们对当代文学艺术 找到源头 。 表现方法和审美价值的合法性、正当性的质疑。如果感 中国现代社会的转型，以文学的白话文运动为标 性解放不具有正当性，那么现代文学艺术创造的那些形 志，这对于中国这个文化传统深厚的国家，可能是必 象，它所确立的生活方式和态度；它拓展的道德界线，它 然的选择。梁启超1902 年在《新小说》发表《论小说与群 所给予的感性经验，都受到质疑。反之，如果感性解放是 治之关系》一文，其主张今天看来依然激进，正是这种渴 正当的，必然的，那么，现代直至今天的文学艺术创造的 望进入“现代状况”之集中表达： 那种艺术体验就是合法的，并且是必要的。 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故欲 当然，问题还不只停留在这里。因为艺术的普及 新道德，必新小说；欲新宗教，必新小说；欲新政治， 化，艺术传播与电子技术，特别是网络结合在一起，艺术 必新小说；欲新风俗，必新小说；欲新文艺，必新小 化的感性形象更加有力地构成了当代生活的一部分。某 说；乃至欲新人心，欲新人格，必新小说。 种意义上，今天人们的生活为视听形象所包围，这已经 这不只是进入现代，而是进入现代的方式。一种新 不限于广告形象，音像传播今天变得无处不在，无所不 社会，实际上就是现代社会的到来，有赖于现代的文学 能，人们对世界的认识越来越倾向于采取感性直观的形 艺术来塑造。我们当然不会怀疑现代以来的文学艺术 式。我们或许可以说，我们今天正在进入一个“视听文 对于创建现代社会所作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