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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保险法上的如实告知义务 阮建民 引言 人类自存在以来就无时无刻都面临着各种危险，这些危险的发生，通常都会给人们带来灾害，为减少危险造成的影响，人们采取了规避、控制、自留、集合、中和及转移危险等多种处理危险的方法1。保险制度渊源于人类为消除因可能发生不确定事故之恐惧，弥补或保障因不确定事故发生而遭致之不利益2。其真义在于集合多数个人的力量组成一危险共同团体，于成员发生事故需要补偿时提供经济上的补助，分散并消化其危险。其功能除了可保险危险共同团体成员之生活安定，免除经济上可能导致之困境外，更可促进社会安定、和谐与进步3，因此保险可算为人类发展之今之最佳制度之一。 保险本质上是通过集中危险和分散危险而实现经济补偿的商业行为4，参与保险者通过交纳少量的保险费将危险转移保险人，再由保险人分散给危险共同体中的其他成员，以求在危险发生后获得补偿。为保证这个过程能够公平公正地进行，此危险共同体需是具有同类危险的个体的集合，即其危险具有同质性5，可见在组织危险共同体时首先要做的是选择具有同类危险的个体，这种选择很大程度上有赖于投保人充分协力，告知保险标的之危险状况。因此各国保险立法时，无不课以投保人在订立保险契约时履行告知义务，正如我国《保险法》第17规定：“保险人……可以就保险标的或者被保险人的有关情况提出询问，投保人应当如实告知”，如果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将有遭到保险人解除合同的可能。 这里称之为告知义务制度，是因为它已不再作为一个简单的附随义务而存在。制度是人为设定的决定人们相互关系的制约性规则，它是多个遵循同一规则的交易的集合，经过交易多次重复形成的6。可以说告知义务自产生后，经过反复实践并不断完善，至今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体系，在理论基础、义务内容、义务的履行、违反的后果等各方面都有其独特之处，它对保险合同的影响也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随义务。 保险法之如实告知义务制度对保险业的发展起到重要作用。然也就是这一项制度却是在学术上争论最烈，在现实中引发冲突最多制度。我国《保险法》自1995年10月1日实施后，围绕如实告知义务的纠纷和争论就没有停止过。在保险展业过程中由于种种原因致使在订立保险契约时，如实告知义务总是遭到不同程度的违反，而在保险理赔过程中，保险公司则常常以投保险人“未如实告知”为由而拒赔，投保人则可能以保险人未履行说明义务加以抗辩。此种纠纷是最为常见常为典型的保险合同纠纷，因此常令投保险人谴责保险公司为“诈骗公司”，而保险公司则指责投保人为“刁民”，致使影响保险市场的健康发展。 可以说有关告知问题的纠纷成了保险契约双方之间最主要的纠纷。这些纠纷争论的重点在于告知义务的主体、告知范围、重要事实之认定标准、告知义务违反之法律效果及解除权的除斥期间等问题上，这些问题也是现行的保险法的缺陷所在，由于理论和实践的不足，我国至今也没有对保险法作出司法解释。本希望2002年保险法修正能够在告知义务方面有所发展，显然是令人失望了7。 如实告知义务设立之目的在于防止不肖之要保人滥用保险之良能，对一般保险大众而言，本条非为彼此猜忌、怀疑、斗法之“游戏规则”8。但我国有关告知义务制度的规定过于简单和原则，以至在实践中常会碰到许多案件无法根据保险法做出公正的处理。于是现实中倒真的成了彼此猜忌、怀疑、斗法之“游戏规则”。本文希望通过对如实告知义务进行较为系统的探讨，寻求解决上述问题的方案，对我国相关立法提一些建议，对告知义务的履行作一些设想。 覃有土主编：《保险法概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5页。 刘宗荣著：《保险法》，1997年版，第7—8页。 江朝国著：《保险法基本理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序。 覃有土主编：《保险法概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5页。 梁宇贤著：《保险法新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9页。 钱弘道著：《经济分析法学》，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119页。 2002年10月28日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通过了《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保险法〉的决定》，其中第17条有关告知义务的内容没有作任何变动。 江朝国著：《保险法论文集（一）》，台湾瑞兴图书有限公司民国86年版，第147页。 便保险人衡估保险费。 第一部分 有关如实告知义务制度的立法根据 一个法律制度在最初的萌芽之时，往往可能并没有考虑它设立的理论根据是什么，有关理论根据的种种学说，多数是人们在前人的实践之后，对相应制度进行系统研究才总结出来，因此常常是一个制度产生，然后才有相应的种种理论根据之学说。正如告知义务制度在出现之时，也许根本就没考虑过它应该建立在什么样的理论之上。但是这并不是说，理论根据仅仅是对既成制度的诠释，对理论根据的研究有利于让人们对这项制度的认识更加充分、完整和成熟，进而公正、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