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市廛律例演变看明清政府对市场的法律规范（四）.docVIP

由市廛律例演变看明清政府对市场的法律规范（四） 清对市场上特权人物的处罚，市廛例增入更多的条文，如〈把持行市〉康熙六年（1667）新增例文，即对「内务（府）人员家人，及王、贝勒、贝子、公、大臣、官员家人，领本生理，霸占要地关津，倚势欺陵，不令商民贸易者」，制订罚… 清对市场上特权人物的处罚，市廛例增入更多的条文，如〈把持行市〉康熙六年（1667）新增例文，即对「内务（府）人员家人，及王、贝勒、贝子、公、大臣、官员家人，领本生理，霸占要地关津，倚势欺陵，不令商民贸易者」，制订罚则，「将倚势欺陵之人，拟斩监候」。已将罚则由充军升高为「死刑」的最高额度「斩刑」（死刑分「斩、绞」两种，绞刑较轻），规定：「内府人员家人及王大臣官员家人，指名倚势，收市利，挟制有司，干预词讼，肆行非法；该主遣去者，本犯枷号三个月，鞭一百；本犯私去者，照光棍例治罪；王贝勒贝子公失察者，俱交与该衙门照例议处；管理家务者，革职；大臣官员失察者，亦俱革职。不行察拏之该地方文武官，交该部议处」（表二之3）。这实在是很严的罚则，其规范正在那些干预市场交易运作的「特权人物」。任何特权人物充任牙行，乾隆五年规定「各衙门胥吏，有更名捏充牙行者」要「杖一百、革退」的处罚，如「地方官失于觉察，及有意徇纵」，则「交部议处」（表二之1）。发展到清中叶，领帖的官牙要缴交甘结，在通行的甘结格式中，即规定该牙人「本身必非生监、吏胥」 [78]。除了对市场上特权人物的罚则和规范，由康熙至雍正年间也制订了更多规范，用以「官牙制」。市廛律〈私充牙行埠头〉例文中，康熙四十五年（1706）新增「凡在京各牙行领帖开张，照五年编审例，清查换帖」的规定，希望藉由按期更换牙帖，清除那些表面上从事中介商业但事实上属于「顶冒朋充，巧立名色，霸开总行，逼勒商人不许别投」的奸牙（表二之1），这条例文日后市廛律例中经常援引的〈顶冒朋充、霸开总行例〉。至于如何「清查换帖」，则有许多的辅助规定，规定官员做为判案定刑的法条之用，故不收入市廛律例中，而在《清会典》、《六部则例》等书中有较清楚的规范。清代对官牙制的细密规定，大致包括七类内容：承充牙行的条件和手续、对各地牙行数额上限的规定、对各行业牙行分类名称的编设和、清查牙帖与禁止滥发牙帖的规定、划定牙行等则及税则、禁止牙行的对商民的刁难勒索，禁止牙行间的非法竞争 [79]。康熙四十五年规定的五年编审牙帖制度，系指「在京各牙行」，至于其它地方所管辖的牙行，则不五年换帖，有时是随各地情况不同而变通，但原则上都有按期换帖的规定。换帖固然可以剔除那些妨碍市场交易的「奸牙」，，经常性的换帖政务其实也为地方官员开启了纳赂机会，有时官员为求多收牙帖税，反而轻易允许不适任的「奸牙」领有牙帖，既破坏市场秩序，又民间商人的负担。雍正十一年（1733）的谕令即曾指出：「各省额设牙帖，皆由藩司颁发，不许州县滥给，杜增添之弊，不使贻累于商民也。近闻各省牙帖岁有加增」，「牙帖纳税，每岁无多，徒滋繁扰，甚非平价通商之本意」，乃下令：「直省督抚饬令各该藩司，因地制宜，着为定额，报部存案，不许有司任意加增。嗣后，只将额内各牙退帖顶补之处察明，换给新帖。再有新开集场应设牙行者，酌定名数给发，亦报部存案」 [80]。这道谕令使各省牙帖数额变得固定，换帖修改为定额换帖，各省牙帖数目更换情形，便变为，全国的和，但原则上仍是编审牙帖的制度。以江苏省为例，道光十九年（1839），江苏省官员曾指出：「定例五年编审，系指在京各牙，外省援办。如有曾经办理者，概行停止」；「查各属牙行，于乾隆三年定额汇颁给帖，所有旧式司帖，概行销毁，在案」；「嗣后，遇有新帖，取具地邻、同业互保各结加结，详办在案」 [81]。规定地方不适用五年换帖的规定，可以减轻贿赂和扰民的程度，但地方仍然要清查牙帖和颁发新帖的工作，只是不，全国一体适用的时限规定而已 [82]。除了「牙行」之外，「埠头」直接规范的职业，清代对运输船户也制订了船行「写字」制度 [83]。雍正十三年（1735）增入〈私充牙行埠头〉律文的例文，即在规范「写船保载」，订定对恃强代揽，勒索使用，以致扰累客商者」的罚则。乾隆年间，对船行埠头的「写字」制度仍有程度的，如《谋邑备考》收录的一件案例：「陶宏士籍隶汉阳，驾船为业，于乾隆九年八月间，凭船行吴廷臣写，载卢源裕生铁二千二百零五觔；又凭余万和，搭载谢淳初桐油一百零三篓，并篾箱一只、草纸十块、皮纸四块。均议装送芜湖交卸。卢、谢二客，于另船先行」 [84]，这件船家偷盗客商财货的案件，详细记载了客商托运的财货数目，反映出汉阳地方埠头「写字」制度。此条雍正年间新增例，立法用意在于排除不适任的埠头，让这项便于客商降低被船家侵吞财货风险的「写字」制度可以持续运作。对客商财货安全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