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是_的进一步语法化_由虚词到词内成分_董秀芳.pdfVIP

《当代语言学》第 6 卷 2004 年第 1 期 35 - 44 页 , 北京 “是”的进一步语法化 : 由虚词到词内成分 董秀芳 　　北京大学 提要 　本文分析了现代汉语中附在连词和副词后的“是”字的性质 , 认为“是”正在变为一个词内成 分 , 其源头是作为判断词或者焦点标记的“是”。“是”从指代词变为判断词 、从判断词变为焦点标 ( ) 记是语法化 , 从判断词 焦点标记 变为词内成分是进一步语法化 。这种进一步语法化造成了一批 现代汉语中经常使用的连词和副词 , 也造成了一批正在演变过程中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连词和副 词 。 关键词 　语法化 进一步语法化 词汇化 1 . 现象观察 现代汉语中的一些双音连词和双音副词后面经常出现一个“是”字 , 这个“是”字很多时候 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 , 正逐步变化为一个词内成分 。“是”与连词的组合有 : 无论是 、不管是 、 虽然是 、不论是 、或许是 、或者是 、即便是 、即使是 、就算是 、哪怕是 、虽说是 、如果是 、只要 是 , 等等 。与“是”相结合的连词一般都是配对组合的连词中的前一个 。“是”与副词的组合 有 : 好像是 、的确是 、仅仅是 、甚至是 、特别是 、首先是 、尤其是 、主要是 、听说是 、据说是 , ① 等等 。 这些组合实际上很多都是可歧义切分的 , 即有些情况下“是”与其后的成分关系更为紧 密 , “是”与其前成分之间可以有语音停延 , “是”有表判断或表强调的功能 , 或者“是”是表示 选择的格式“是 ……还是”中的第一个 , 如 : ( ) 他如果是个好人 , 就不会做这种事了。 “是”表判断 ② ( ) 他如果是做错了 , 你就批评他 。 “是”重读 , 表强调 ( ) 不管是明天去还是后天去 , 现在都要做准备了。 “是”是表示选择的连词 而在另外的情况下 , “是”与其前成分的关系更为紧密 , 二者之间没有语音停延 , “是”轻读 , 没有表判断或强调的功能 , 也不能分析为独立的连词 。如 : 如果是他们都不能来 , 我们的会就要推迟一天了。 无论是他去哪里 , 我都要跟着去 。 本文要讨论的是后一种情况 。在这一种情况下 , “是”已经开始变为词 内成分了。陈光磊 感谢参加 2002 年第九届当代语言学讨论会的吴福祥 、刘丹青 、陆俭明对本文所提出的宝贵意见 。在本文的写作和 修改过程中, 笔者得到了导师王洪君的指导和帮助 。陈保亚 、李娟及北大语言学讨论班的应晨锦 、张和友 、徐晶凝 、赵果、 宋作艳等同学都对本文的修改提出了意见 , 谨此一并深致谢忱 。 ① 这些词语是采 自孙茂松 、王洪君主持研制的《信息处理用现代汉语通用词表》, 笔者也参与了其中的一些工作 , 并 有机会就词表中的问题多次与孙茂松 、王洪君讨论 , 从中得到不少启发 。 ② 这句话中的“是”也可以轻读 , 如果轻读 , 就变为词内成分了。 本刊网址 : http : / / www . cass. net . cn/ chinese/ s18 yys/ dangdai/ index . ht m 35 ( 1993) 将“是”列为类后缀 。“是”的确有些类似后缀 , 但汉字顽强的表意性以及一个汉字一个 音节整齐对应的结构特点使得汉语中词缀的确定存在着不少困难 , 往往一些人认为是词缀的 成分 , 另外一些人会认为不是 。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论 , 我们暂不为“是”的词内地位定 ③ 性 , 只是指明“是”已在一些情况下从独立的虚词变为了词内成分 。 2 . “是”进一步语法化的源头与机制 ( ) “是”从历史上看 , 是从指代词发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