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与质：中国现代诗学发生发展的内在驱动机制.pdfVIP

第 22 卷 第 6 期 宁 波 大 学 学 报（人 文 科 学 版） Vol. 22 No.6 2009 年 11 月 JOURNAL OF NINGBO UNIVERSITY（LIBERAL ARTS EDITION） Nov. 2009 形与质：中国现代诗学发生发展的内在驱动机制 汪亚明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浙江 杭州 311231） 摘要：以“形”与“质”的关系为线索，梳理出“五四”时期中国现代诗学的三大诗学指向：一是主情主 义的一元论诗学；二是侧重诗形兼有神秘色彩的象征派诗学；三是形质合一的唯美派诗学。勾勒出在形质 关系力驱动下中国现代诗学演进的大致轮廓。 关键词：形与质；现代诗学；驱动机制 中图分类号：I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1 - 5124（2009）06 - 0034 - 05 所谓“形”与“质”，即是指文艺创作中形式与内容的关系问题。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个老生 常谈并已解决的问题，但从近百年的文艺创作与批评史看，形与质的关系问题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解 决。因此，重温“五四”新诗人对这一问题的论述与争辩，梳理并描述在“形”“质”关系力驱动下 行进的中国现代诗学发生发展的轨迹，对于当下中国新诗的写作乃至整个文艺创作也不无裨益。 众所周知，“五四”文学革命首先是从形式入手的，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尽管也涉及文学内 容的革新，但主导倾向就是要废文言而取用白话。因为在他看来新思想必须用新形式才能准确有效 地传达。因此，文学革命的第一要务是改革语言形式。在中国传统文学中诗歌的形式要求是最为严 谨的，也是最难改革的文学样式，胡适本着自古成功在尝试的信念，首先从传统诗歌的改革下手， 不仅自己下水写出中国新诗史上第一首白话诗，出版了第一部白话诗集《尝试集》，还写出了第一篇 新诗创作的专论《谈新诗》。在他的影响下，“五四”新诗的改革问题成为当时文学界热议的话题。 俞平伯、康白情、宗白华、郭沫若、李思纯、穆木天、王独清、徐志摩、饶孟侃、闻一多等“五四” 著名诗人，都纷纷撰文讨论中国新诗学的建设问题。从总体格局看，“五四”新诗学始终围绕形式与 内容的关系问题展开，逐渐形成三种不同的诗学指向：其一是注重内容的一元论诗学，以郭沫若、 康白情的主情论诗学为代表；其二是侧重于纯粹形式兼有神秘色彩的象征派诗学，以穆木天、王独 清为代表；其三是主张“形”“质”合一的唯美派诗学，以宗白华、李思纯、徐志摩为代表。而细究 起来，除了郭沫若外，“五四”新诗人都是以形式为重心的内容与形式的统一论者。 一、主情主义诗学观——诗的本质专在抒情 [1]（149-165） 较早提出主情主义诗学观的是康白情，他在诗学论文《新诗底我见》 一文中，虽然比较 全面地论述了新诗的成因，新诗与旧体诗的区别，新诗的本质特征，新诗的创作过程以及今后新诗 应做的工作等，但较有诗学价值的是旗帜鲜明地提出了“诗是主情的文学”的诗学观；并在此基础 上提出诗的声韵贵在自然的主张。他认为，诗的音节与节奏不在于有韵无韵，而在于有无内在情感 的自然起伏。他说：“感情底内动，必是曲折起伏，继续不断的。他有自然的法则，所以发而为声成 自然的节奏；他底进行有自然的步骤，所以其声底经过也有自然的谐和。”这种以情的自然起伏为声 韵节奏的内在依据的见解，与胡适所说的“语气的自然节奏”说如出一辙，也与中国古代文论中的 “诗缘情”说是一脉相承的。 就诗情与诗形两面看，郭沫若似乎是个一元论者，因为他是位彻底的主情论者。在他看来，对 —————————————— 收稿日期：2009 - 04 - 18 作者简介：汪亚明（1957 -），男，浙江桐庐人，浙江旅游职业学院科研处处长，教授。 第 6 期 汪亚明：形与质：中国现代诗学发生发展的内在驱动机制 35 诗起决定作用的是情，有了诗情便有了诗形。他说：“诗的本职专在抒情。抒情的文字便不采诗形， 也不失其诗。”因为“情绪本身有音乐与绘画二作用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