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燕、前秦、南燕九品中正制拾零.pdfVIP

前燕、前秦、南燕九品中正制拾零 张旭华 自西晋惠帝永元元年(304年)匈奴贵族刘渊起兵反晋，到北魏太武帝拓跋焘 统一中国北方(439年)的130多年间，内迁各少数民族的领袖在割据混战中纷纷 建立政权，史称“十六国时期”。这一时期，由于长期的民族斗争和融合，各少数民 族政权一方面实行“胡汉分治”，对被征服民族采取民族歧视与压迫的政策，另一方 面也在不同程度上接受了魏晋以来的士族制度和九品中正制度，由此加速了各少数 民族政权推行汉化和汉式官僚制度化的历史进程。关于十六国前期后赵政权恢复和 采用九品中正制，笔者已有专文论述。①但是，有学者认为，“魏晋时期占主导地位 的九品中正的选举方法”，在十六国时期“并未得到普遍的恢复与采纳”，“较全面 恢复推行九品中正制度的恐只后赵一国”②。日本学者宫川尚志也认为十六国时只有 后赵政权实行了九品中正制，此外“还未发现胡族国家实行晋氏九品之制的史 料”③。在这个问题上，著名历史学家唐长孺先生独具慧眼，在一些不为人注意的史 料中披沙拣金，明确指出十六国时期的前燕、前秦政权也在不同程度上实行了九品 论人之制。④事实上，十六国时期不止后赵、前燕、前秦实行了九品中正制，后燕政 权亦间行之。然而，由于相关资料极为零散，有一些问题还迷离不清，故笔者拟在 已有成果的基础上，对前燕、前秦、后燕的史料略作整理与考释，题名“拾零”，意 在于斯。以下就分别论述。 一、刖一、前 燕燕 前燕是鲜卑族慕容氏建立的政权。晋末中原大乱，慕容庞曾在辽东招徕流亡，重 用汉族士人和流民中的当郡大姓。《晋书》卷一。八《慕容庞载记》： 时二京倾覆，幽冀沦陷，魔刑政修明，虚怀引纳，流亡士庶，多襁负归 ①参看张旭华：《后赵九品中正制杂考》，载《许昌师院学报》2003年第6期。后收入张旭 华：《九品中正制略论稿》，中州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247—260页。 ②参看高蕴华：《十六国选举制度刍议》，载《许昌师专学报》1994年第3期。 ③参看宫川尚志：《六朝史研究·政治社会篇》，日本学术振兴会，1956年，第293页。 ④参看唐长孺：《晋代北境各族“变乱”的性质及五胡政权在中国的统治》，载《魏晋南北 朝史论丛：}，三联书店，1955年。 前燕、前秦、南燕九品中正制拾零 ·35· 之。庞乃立郡以统流人，冀州人为冀阳郡，豫州人为成周郡，青州人为营 丘郡，并州人为唐国郡。于是推举贤才，委以庶政。以河东裴嶷、代郡鲁 昌、北平阳耽为谋主；北海逢羡、广平游邃、北平西方虔、渤海封抽、西 河宋夷、河东裴开为股肱；渤海封弈、平原宋该、安定皇甫岌、兰陵缪惶 以文章才侑，任居枢要；会稽朱左车、太山胡毋翼、鲁国孔纂以旧德清重， 引为宾友；平原刘赞儒学该通，引为东庠祭酒，其世子鱿率国胄束倚受 业焉。 慕容庞设侨置州郡安顿流人，同时引用河东裴嶷、裴开，北平阳耽，广平游邃，渤海 封抽、封弈，平原宋该、刘攒，安定皇甫岌，兰陵缪恺，鲁国孔纂等一大批汉族土族 为官，处理政事，兴起礼乐，并令鲜卑贵族子弟学习汉族文化。这些措施大大加速了 鲜卑族的汉化。慕容庞死后，第三子鱿即立。东晋咸康三年(337年)，慕容鱿自称燕 王，建立前燕，迁都龙城(今辽宁朝阳市)。慕容鼽在位期间，汉族大姓亦多见拔擢， 且居要位。他又“赐其大臣子弟为官学生者号高门生，立东庠于旧宫”；“鼽亲临东庠 考试学生，其经通秀异者，擢充内侍”①。慕容鱿卒，次子慕容偏即燕王位。晋永和八 年(352年)，慕容偏改称皇帝，署置百官，后又自蓟(今天津市蓟县)迁都于邺(今 河北临漳县)。约在慕容鱿、慕容侑统治时期，前燕也采用了九品中正制。据《晋书》 卷一一o《慕容偏载记》： 廷尉监常炜上言：“大燕虽革命创制，至于朝廷铨谟，亦多因循魏晋， 唯祖父不殓葬者，独不听官身清朝，斯诚王教之首，不刊之式。……自倾 中州丧乱，连兵积年，或遇倾城之败，覆军之祸，坑师沈卒，往往而然， 孤孙茕子，十室而九。兼三方岳峙，父子异邦，存亡吉凶，杳成天外。或 便假一时，或依赢博之制，孝子糜身无补，顺孙心丧靡及，虽招魂虚葬以 叙罔极之情，又礼无招葬之文，令不裁此。若斯之流，抱琳琅而无申，怀 英才而不齿。诚可痛也。恐非明扬侧陋，务尽时珍之道。……谨按《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