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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苑》辑录诗文来源考 王晓鹃 ( 陕西师范大学 陕西西安710062) 摘要：《古文苑》可能是南宋金石学家王厚之编纂的一部唐前文集，收录先秦迄于齐梁 的诗赋杂文二百六十四篇。从清代四库馆臣开始，学者普遍认为其辑录诗文抄自唐人类书。 通过比勘研究，发现其中有一百六十三篇诗文见于唐宋类书；有五十二篇诗文，见于类书之 外的南宋初年及其前的其他文献；有四十九篇诗文，目前最早见录于《古文苑》，从而证明 《古文苑》并非抄自类书，自有其特殊的材料来源。 关键词：《古文苑》；辑录诗文；来源；唐宋类书；考证 《古文苑》是我国古代的一部基础文集，共收录自先秦迄于齐梁的诗赋杂文二百六十四 篇，大多不见于史传与《文选》，故在保存中古文学史料方面有不可或缺的价值。但是，此书 辑录诗文的来源问题，一直是该书研究中一个聚讼纷纭的话题。由于对这一问题考辨不清， 后人对此书怀疑者不少，从而大大降低了《古文苑》的文学、史学和文献学价值。因此，有 必要对其辑文来源进行详细考论。 在宋明两代，从学人对《古文苑》多次征引和刊刻的具体情况来看，他们将《古文苑》 与《文选》、《唐文粹》及《文苑英华》等诗文选本一视同仁，作为古代典范文集。质疑之声 开始于清代，四库馆臣首次对其辑录诗文来源提出怀疑： 然所录汉魏诗文多从《艺文类聚》、(‘初学记》删节之本。石鼓文亦与近 本相同，其真伪盖莫得而明也．1 清代嘉庆十四年(1809)，著名学者孙星衍重刻宋淳熙九卷本《古文苑》，刊入《岱南阁 丛书》中。孙氏继承了四库馆臣的说法，也认为《古文苑》是从唐人类书中抄录而来。好友 顾广圻在《与孙渊如论九卷本《(古文苑)书》中，承续并深化了这一观点： 承论以《古文苑》多从类书中采出，淘精确不易之论也。曾考 此书世传为唐人所录，未见其然。……此书乃宋人所录，其时隋以前集 罕存，凡不全各篇，采诸唐人类书，固其宜矣。2 继孙氏和顾氏之后，耿文光亦持同样的看法： 孙渊如以《古文苑》多从类书中采出，顾千里证以《石鼓文》、《(诅楚文》、Ⅸ汉 樊常侍碑》，以为宋人所录皆精确不易之论，其文出((艺文类聚》、Ⅸ初学记》者 甚多。选注所引《隶释》所载足资证明者，累累在樵注外，而绝不可通者亦无能 是正。3 显然，由于清代学者对《古文苑》缺乏深入理性的研究，故他们很容易从该书所辑录诗 赋杂文的体制特征上得出结论，认为其所录汉魏诗文多自唐人类书删节而来。更为可怕的是，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10xZW020)；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0K149)。 1《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中华书局，1997年版，2607-2608页。 2顾广圻著，王欣夫辑《顾千里集》中华书局，2007年版，123．124页。 3《清人书目题跋丛刊》(九)中华书局，1993年版。 ．508- 清代学者的这种观点，又直接被很多现代学者继承，乃至几乎成为了一种普遍看法。 那么，《古文苑》辑录汉魏诗文究竟是不是抄自唐人类书呢?值得注意的是，《古文苑》 所收录的作品，大多同时见于唐宋类书之中，这种情况在导致清代学者认为其所录皆是从其 他类书中抄录而来结论的同时，也为我们考订《古文苑》真正的文献来源提供了一个方便法 门。为了说明这一问题，我们不妨将《古文苑》所录诗文与唐宋类书，即唐欧阳询《艺文类 聚》、虞世南《北堂书钞》、徐坚等《初学记》和宋李防等编《太平御览》加以比勘研究。因 为这不仅关系到《古文苑》辑录诗文的来源问题，更涉及到如何正确评价《古文苑》在文学、 史学和文献学史上的价值问题。 将《古文苑》辑录诗文与四部唐宋类书所录进行详细比勘研究，我们发现这二百六十四 篇诗文，有一百三十二篇见于《艺文类聚》，有九十五篇见于《初学记》，有三十六篇见于《太 平御览》，有十一篇见于《北堂书钞》；有一百六十三篇诗文，或见于《艺文类聚》，或见于《初 学记》，或见于《太平御览》，或见于《北堂书钞》，也有时同时见于唐宋类书：有五十二篇诗 文，虽不见于唐宋类书，但见于南宋前和南宋初年的其他文献；有四十九篇诗文，目前最早 见于《古文苑》。这二百六十四篇诗文从字数统计的结果看，可以分为三种情况： 第一类，《古文苑》辑录诗文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