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德和中国的自由派的文化观.pdfVIP

自璧德与中国自由派的文化观 庄锡华 摘要：现当代中国的自由主义文化思潮对思想文化界占主导地位的激进主义是一种 有力的制衡，它的存在给略显单调的现当代文化与文学景观增添了色彩。上世纪20年 代出现的学衡派及新月派是自由派的中坚，自由派学人大多有传统文化的深厚学养，又 因涉洋留学投身于白璧德门下，接受了白璧德新人文主义文化理念，感受到现代化过程 中的负面影响，并因此能够反思近代以来西方文化的先天缺陷，能够从中西文化多角度 比较的学术层面讲述维护已有文化之必要的道理。学衡派反对全盘西化，张扬学术民主， 强调文学的审美特性，对新文化运动的激进主义取向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使一直所向披 靡的新派学人遇到了真正的劲敌。但中国自由派文论也有自己的弱点，他们不懂得发展 中出现的问题只有通过发展获得解决，固执的精英意识也使他们与现实、与大众存在较 大的隔阂。进入21世纪后，东西方文化的交流日益频繁，在确定我们的文化发展战略 时，中国自由派的文化精神与论学立场值得作一番深味。 关键词：白璧德自由派文化精神学术立场 中国现当代思想领域存在三股取向鲜明的文化思潮：激进主义思潮、保守主义思潮 与自由主义思潮。激进主义是战争动乱时代的产物，它牢牢地掌握着话语主导权，它关 于文化问题的言说存在明显的偏颇，囿于各种复杂因素，我们对其所作的清算仍然是不 彻底、不全面的；保守主义是激进主义的对立物，但它罔顾时代潮流，身处发生激变的 时代却要固守成法、蹈袭旧路，不思进取，先天丧失了历史的合理性，不足以构成对激 进主义真正的挑战。改革开放以来，近现代自由主义思潮引起了学界的关注。中国的自 由派学人曾经受到白璧德新人文主义的影响，他们对西方现代化进程中的负面性有较多 的警惕，秉持学术理性，强调文化发展中西兼取的路向，反对全盘否定传统文化，反对 学术文化领域内的超思维干预，其论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中国的自由派文化人大多有传统文化的家学渊源。梅光迪生于文化盛地徽州，据说 是北宋著名文人梅圣俞之后，幼承家学，还曾应过童子试。陈寅恪祖、父两代进士，自 己又读书行路，在学界颇具资望。可见这些人绝非鲁迅所说，于旧学并无门径。后来这 些人又为当时的留学潮所裹挟，蹈海出洋，对新学(或日西学)也颇有研究。特别值得 注意的是，不少人鬼使神差地投到了对现代性充满忧思的美国新人文主义者白璧德的门 下，深受白氏思想的影响。自由派学人思考文化、学术问题也因此有了一定的国际视野， 不像民初国粹派那样局促在偏狭的线装书世界里建构自己颟顸狭隘的文化学术理念。自 由派虽然也百般维护传统文化，但在倡导守成时，也会将自己的文化视野投向变动中的 世界，从人类共同的文化创获中锻炼新的文化观点，据此重新评估本民族文化的传统。 1RS 因此，他们在一个特殊的时代扮演了双重角色：民族文化传统的守成者，异域文化的诠 释者。自由派挑战新文化运动中提出的一些似是而非的理念，但似乎并非一般地反对新 文化运动，梅光迪说：“夫建设新文化之必要，孰不知之?”(1)吴宓也说明：“吾之所 以不慊于新文化运动者，非其新也，实以其所主张之道理，所输入之材料，多属一偏…… 或驳吾为但知旧而不知有新者，实诬矣。(2)他们认为：中国文化延续数千年，其中 “必有可发扬广大，久远而不可磨灭者在”。新月派后出，他们的学理秉持也大致与学 衡人士相似，都可以看到受白氏思想影响的深刻印记。 自由派文化人对东西方文化均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在接受了白璧德对现代性的批判 性反思之后，他们更坚定地致力于揭明与维护本民族文化中的积极因子，提醒人们注意 西方文化的复杂性，强调在现代化进程中，引进西方文化应当用审慎选择的眼光，给国 人理想化的西方热泼了一瓢冷水，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的发展也因此有了白璧德新人文主 义的元素。 进入20世纪之后，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相继迈上了现代化发展的快车道，但物 质财富的巨大积累，并没有给资本主义社会带来精神升华的福音，战争、杀戮频频出现 在以理性、文明相标榜的国度里，现代科技发展的成果直接用来屠杀人类自己，这是一 个极大的背谬。资本主义社会普遍存在贫富悬殊的情形，社会对立，矛盾突显。这些社 会景象引起了西方一部分人文知识分子的注意。白璧德新人文主义便是对西方现代化进 程早期社会病像思考的产物。孙尚扬说：“白璧德的新人文主义是西方现代思想史上最 为奇特的文化守成主义。它不是贫弱之国的知识分子出于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