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自治背景下的宗族两面性及其未来.pdfVIP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014年第1期 白 村民自治背景下的刁尺 族两面性及其未来 王海成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研究部，陕西成阳，712100 摘要：农村宗族在村民自治过程中的作用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宗族价值观和村民自治的民主精神之间存在本质性的 矛盾；另一方面，农村宗族的存在可以作为一种制衡性力量，帮助农民抵御地方政府和黑恶势力的不正当干预，从而保 障村民自治的正常开展。随着村民自治和农村现代化进程的开展，宗族和村民自治的民主精神之间的本质性矛盾将日渐 凸显。未来宗族将逐渐退出农村政治领域，蜕化为以血缘为纽带的文化组织。 关键词：宗族；农村；村民自治；民主 中图分类号：D63—3l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681 2014 0l一0047—04 作者简介：王海成0982一 ，男，湖南省祁东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研究部讲师，博士。 1970年代末以来，曾经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宗 部分研究者更明确地指出，宗族参与村民自治 族在比较宽松的政治环境下逐渐恢复重建。这一过 不但符合村民自治的民主精神，而且会促进村治的 程和村民自治推行的时间基本重合，因此，从上世 民主进程。如温锐、蒋国河认为： “如果说村民选 纪90年代至今，宗族和村民自治的关系一直是学 举要体现选民的意志，那么在宗族发达地区，农民 界关注的热点问题。作为中国乡村传统统治力量的 通过与自己有切身关联的宗族实现自己的意志或利 宗族在恢复重建后会给村民自治带来什么样的影 益追求，难道不正恰恰体现了一种真正的农民意志 响?村民自治的背景下，宗族的未来又何去何从? 或选举的民主性?作为农民利益共同体和代言人的 这些问题既让研究者们争论不休，也困扰着基层的 农村宗族，对村里与社区事务的干预、过问、批评 干部和群众。 等，会与村民自治‘民主管理’、 ‘民主决策’、 在2000年以前，学界几乎一致认为宗族对村 ‘民主监督’相违背吗?显然是不会的。……因而 民自治的影响是消极的；而2000年以后，随着对只要符合法定的程序，农民这种以族群形式参与政 宗族与村治互动关系研究的日益深入，尽管学界的 治的行为不仅不能说是一种对村民自治的干扰妨碍 主流观点没有发生变化，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者指出 或破坏，而恰恰应看作农民群体合法性民主权利的 宗族对村民自治也有积极的影响。①在农村宗族研 表达方式，不但没有违背而且还体现了‘四个民 究方面颇有建树的肖唐镖先生观点的转变是学界这 主’的精神。” [4] 一趋势的代表。在1998的一篇文章中，他指出农 本文试图从精神本质和实践两个层面对农村宗 村宗族干扰了村治工作，是“一支影响基层社区管 族和村民自治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从本质层面上 理不可忽视的破坏性力量”。 [1]但进入新世纪以 看，宗族价值观和村民自治的民主精神是相违背 后，肖先生越来越倾向于从正面评价宗族对村民自 的；但在实践层面，农村宗族的存在对当前村民自 治的影响。在2007年的一篇文章中，他指出：治的推进起着某些促进作用。 “乡村社会内生的一些传统组织资源，如宗族等， 一、宗族价值观和村民自治之间的本质性矛盾 不仅不是社区公共治理的障碍，相反却有可能成为 村民自治的精神是“四个民主”，即“民主选 民主——自治的基础。” 举”、“民主管理”、“民主决策”和“民主监督”。 [2]在2011年的一篇文 章中，他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一方面，宗族对选 尽管我们对“民主”一词耳熟能详，但我们仍有必 举的影响十分微弱；另一方面，宗族、房股成为村 要首先澄清“民主”这一概念的多层含义，分清 民形成竞争派系的重要资源，成为提升选举公正性 “民主”的形式与实质。当代西方政治理论界对民 和民主性程度的重要条件。” [3] 主政治的基本特征进行的抽象概括大致可分为繁简 收稿日期：2013—10—12 +基金项目：本文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博士科研启动基金资助项目： 侬村宗族与村民自治关系研多窃 项目编号：ZIOP021101 研究 成果之一。 ·47· 万方数据 王海成：村民自治背景下的宗族两面性及其未来 两派。“简派”代表熊彼特将选举视为民主的带有 是由相互之间有血缘关系并共享宗族共同价值观的 唯一性的标准。 “繁派”则通过考察西方各民主国 宗族成员组成的有机整体。宗族村落的生活规则不 家的共同特征，列出一系列评价指标，如罗伯特· 是法律，也不是各独立主体之间相互订立的契约， A-达尔就提出了著名的民主政治的八大标准：投票 而是宗族成员在长期共同生活过程中形成的宗族道 权、当选权、竞选权、自由公正选举、结社自由、 德和价值观念，即费孝通先生所说的“礼俗”。尽 表达自由、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