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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写 漫 谈 潘新和 阅 读 一 不能外化为“表现”的阅读都是浪费生命 不能内化为言语生命的营养和素养，不能最终外化为有价值的表现和创造——主要是言语表现和创造的阅读，是无效阅读，是不得法的阅读。表现论阅读拒绝为读而读。 在表现论语境下，对写作的重视，不是意味着对阅读的忽视。相反，将比以往更为重视阅读。也不意味着语文课就是写作课，而是将写作视为语文教学智能层面的目的指向，一个展示言语生命力的通道。在这里，写作兼容了阅读，写作和阅读是一体的。 我们要将阅读本位的观念——“阅读是写作的基础”颠倒过来——表述为“写作本位”的观念——“写作是阅读的目的”。 为表现、为写作而阅读，不是意味着急功近利。为写作的阅读，不等于说读了就马上能体现在写上，就要直接在写作中发挥作用。而是强调一种有别于传统的“为读而读”的观念，给予阅读更高的要求，使阅读变得更具创造性和个性，更具人性、生命性、生长性，使阅读能“吸收”、消化得更好，真正成为人的血肉，和人的发展、言语表现、写作融为一体。 写作的根本在于修养、学养。只写不读，充其量提高的只是文字技能，写得再漂亮也无非是华而不实的“辞章之文”。只有通过大量的读，有了充沛的学识的积累，同时也加深了对语言和文体的的感悟，才能写出“文质彬彬”的“学问之文”、“道之文”。多读多写与为写而读就较好地将学养的提高与辞章的训练统一起来，使文章的美质达到一种内在的平衡，二者相得益彰。 任何不能影响、改变言语主体，不能内化为写作素养，转化、外化为写作能力的阅读，都应毫不犹豫地从教学和考试中删除。 当年的文学少年韩寒，在他感性经验中就悟出了这样的道理：“语文里面，除了作文好，还有什么能代表语文好？语文的一切几乎都体现在文章里面。文章好，就是真的好。”在2000年3月浙江卫视录制的谈话节目《韩寒现象》中，韩寒和主持人有这样一段对话： 韩寒：其实我觉得语文试卷上，最能代表语文水平的还是作文，其他的东西都一概不论。像语文这种试卷上面的题目吧，我小学时候就特别感冒这种题目。它给你一个字——我现在来考你，凹凸的“凸”，它的第二画是什么？ 主持人：…… 韩寒：第二画是什么？ 主持人：…… 韩寒：其实我个人觉得第二画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我能把这个字写漂亮就可以了。还有包括一些题目，主谓宾，给一句句子，叫你划分主谓宾，还有定状补。我这个人就从来不会，你给我一句句子，我从来不分主语在哪里，宾语在哪里，我只是个人觉得我能够把一句句子组织得非常好，非常像句子，比你们懂主谓宾的写出来的更像句子，更有文采。这就是我的成功，你们的失败。 一个少年，一个中学生凭直觉就能做出的判断，而专家们居然长期不得要领，在语基上耗脑伤生，把阅读教学弄得面目全非、啼笑皆非、一片狼藉，把语文教学引入了“伪语文”的歧途，并越走越远。这一教训值得语文界深刻记取。也许专家们会很不屑，他们会认为学生们愚昧至极。不懂得语言规则如何能运用语言？他们忘了自己是怎样学说话的，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先学会了分析句子成分，才开始学说话的。语言学家的语文实践观，就是靠把别人和自己弄得不会说话，把语文教学弄得只剩下抽象枯燥的语言为能事。母语的学习，主要不是靠分析，而是靠感受和感悟的。不论是分析语法还是功能语法，对于语言的运用都是无济于事的，弊大于利。关于这些，我曾和一位教语法学的同事交换过意见，他居然为我的“经验”之谈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搞清楚过母语和外语教学有什么区别，也同样从来没有搞清楚汉语和英语语法有什么区别。 有必要在观念上厘清为读而读、以阅读为本位，与为写而读、以写作为本位的区别。为读而读，由于认为读既是手段也是目的，把读作为目的，读就是全部，读就是信息的接收，读的效果就难以评价，读得怎样不得而知，这样的阅读就必然带有极大的盲目性与随意性。所谓的阅读能力，便集中表现在语文考试中的那些没有语境的有着标准化答案的语基题，和那些以“注释”为主的阅读题中，所检验的基本上都可以称为伪能力。为写而读就不一样了，读是对信息的搜集、处理，读的内容经过思维的过滤，势必增进了对读的感知，再经过取舍、加工、组织等语词化处理，必定又深化了原先的认识，读得怎样通过言语（说或写）表现出来，读的内容可以通过表达或运用得以体现，读的效果也就可以得到验证与评价。因此，严格意义上的阅读教学，不应为读而读，它必定要以言语表现来体现阅读的领悟与认知水平，言语想像力和创造力参与程度，以言语表现为归宿。离开说与写的阅读，为了对付试卷中的语基题和阅读题的阅读，只能算是文字游戏，不能视为“教学”。“语基”题，将从高考中清除出去，如要考察“阅读”的话，那就考一篇“评论”好了，足以看出学生的阅读水平了。其实，考“评论”等于考的还是写作。 为写而读，一切的阅读都有意识的与写相联系，由于目的明确，学以致“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