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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专论 周年 欺骗机器取财行为的定性分析 │黎 宏* [关键词] 机器 诈骗 盗窃 [摘 要] 现代社会中，利用智能机器犯罪的情形时有发生，而机 器能否被骗一直存在争议。本文认为，“机器能够被骗”，只是被骗 的不是机器本身，而是机器背后的人。因为现代社会中的智能机器 的作用是代理行为，而不是保障安全；行为人实际上是利用机器主 人迷信机器的特点来使机器主人上当受骗；机器不能被骗的原理， 随着科技的发展在国外已经受到挑战。 [ 中图分类号] DF6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4043（2011）－6 （下）－0077－4 现实生活当中，随着作为人工辅助手段的自动 这并不意味着作为机器主人的自然人不能上当受 款员机等机器的广泛使用，非法取得或者伪造他人 骗。机器特别是具有模拟人脑的某些功能的电脑属 信用卡之后，在银行设置的自动款员机上使用，获 于人脑的延伸，其能够并且实际上也在代为人们处 得他人财物的非法行为也日渐增多。在刑法上，对 理一些事情，行为人完全可以利用机器所具有的这 这种新型的违法行为该如何处理，一直存在争议。 种特点，通过操控机器实现对机器主人的欺骗，并 理论界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智能化机 获得财物。这种场合，欺骗的对象似乎是机器，但实 器能够被骗，上述行为由于冒用了持卡人的身份， 际上却是机器的设置者即自然人。换言之，被骗的 ① 属于典型的诈骗行为，应当构成信用卡诈骗罪；另 不是机器本身，而是设置机器的主人即自然人。机 一种观点则认为，机器不能被骗，冒用他人信用卡 器处分财物，实际上是机器的主人在陷入错误的情 获取财物的行为实际上是秘密窃取他人财物的行 况下处分财物，这种通过“欺骗”机器获取他人财物 ② 为，应当构成盗窃罪。 的行为，符合刑法中所规定的诈骗罪的构成要件， 笔者当初借鉴德日刑法学普遍沿用的“机器不 应当构成诈骗罪。 能被骗”的观点，主张获得他人信用卡之后，冒用他 一、现代社会中，智能机器的作用是代理行为， 人身份，使用该信用卡获取财物的行为，构成盗窃 而不是保障安全 ③ 罪，而不是构成信用卡诈骗罪。 但是，现在觉得这 个观点有些偏颇，并不全面，因而所得出的结论也 机器，自其产生之日起，就和人们的生产和生 难以说妥当。机器的确不能成为诈骗的对象，但是， 活紧密相关。早期，由于科技发展水平不高，因此， * 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 ①参见刘明祥：《用拾得的信用卡在ATM机上取款行为之定性》，载《清华法学》2007 年第4 期，第 27 页。 ②参见张明楷：《机器不能成为诈骗罪的受害者》，载刘宪权主编：《刑法学研究》第2 卷，北京大 学出版社2006 年版，第73- 77 页。 ③参见黎宏：《机器不能成为诈骗罪对象》，载2005 年2 月24 日《检察日报》第3 版。 2011 ·第12 期 77 周年 法学专论 所制造出来的机器，基本上只局限于帮助人们提 的功能之外，其还具有代替主人处理业务的功能， 高动力或者保障安全，而且，根本无法离开人的直 并且，代为处理业务是自动款员机更为重要的使 接操控，更不可能代为人类处理一些比较复杂的 命。如果说自动款员机的使命仅仅是保管财物安 事务。但是，在现代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