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花中的记忆.doc

南瓜花中的记忆 程 音 端起素常吃的牛肉面，不知怎地就忆起儿时的“南瓜花面”。所谓“南瓜花面”无非是把南瓜花切成碎片放在素面片里而已，谁也不知道这种吃法是否有益健康，但我却那么想念，记忆中的南瓜花面成了我所奢求的美味佳肴。 岁月风尘中，在老家的那条小路上，父亲一手拿着火棍，一手拿着南瓜花在呼唤我，火棍、南瓜花这两件极不相称的东西拿在父亲手里真让我矛盾。一个那么美丽，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另一个却如这贫瘠的山，显得那么冷森，我不记得父亲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记得我禁不住那金黄的南瓜花的吸引，走上前去结果我没拿到南瓜花，却被父亲用火棍揍了一顿。 南瓜花被父亲拿走了，我坐在那条小路上委屈地抽泣着，不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了，想象着母亲揭开锅盖，然后在已煮沸的麦面片里洒上金灿灿的南瓜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猛然间肚子饿得难受，再也没力气哭了，一如这闹饥荒的山沟一阵躁动后又归为平静。 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我那天终究没吃上这南瓜花面，还被父亲“审训”了一顿，我委屈极了。 那天早晨父母下地干活之前，留下两个高粱饼，是我和青儿（我的哥哥，他因有病长得矮小，所以我常直呼其名）的早饭，谁知他蛮不讲理，吃完了自己的还要吃我的，情急之下，我抓起饼子跳下炕跑了，他追我时不小心从炕上栽了下来摔得哇哇大哭，没办法，我只好把饼子给他。饿了一早晨，满心希望中午能吃顿饱饭，谁知，他“恶人先告状”，说我惹他，害我挨了一顿打不说，还饿了一整天。 中午饭后，父母不知什么时候已干活走了。整个下午我都坐在门外的那棵大杏树下，浑身瘫软无力，感觉自己在缩小，在消融，依稀中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南瓜花，一片金灿灿，奶奶从中走出来，奶奶在喊我，“武子，到奶奶这儿来。”奶奶慈祥地笑着，掀起她的大肚兜，鼓囊囊的肯定有好吃的，我急切地想到奶奶的身边，可似乎有人拉着我的腿，怎么也动弹不了。奶奶在拼命地哭喊：“武子，你怎么了，快过来，快过来……”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一看，天已暗下来，原来是青儿在哭。不理他，这回我又没惹你，谁知，他越哭声音越大，我只好硬撑着去看他了，噢！原来是拉不出来，疼得在哭，谁让你那么霸道的，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反倒幸灾乐祸的，转而一想，“他可是重点保护对象”我只好帮他，可我还是干着急，又使不上劲，直到父母回来，他还是没阿出屎来。 从那以后，青儿的病情恶化，一直没有好转，直到有一天，父母卖了家里好多东西带他去了医院。几天以后，父母回来了，却没见青儿跟着回来。父母的脸好阴沉，眼睛又深又红，好些天过去了，青儿还是没回来！有一天，听大人说话，才知道青儿永远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愧疚的不能原谅自己，我觉得就是我害死了青儿，如果我提前吃了那个饼，他就不会跟我抢，就不会摔跤，也就不会憋住他，就不会使他的病情恶化。 之后，我再也不敢奢求吃到南瓜花面，我也再没有吃到南瓜花面，不知母亲因为以后生活好了，还是不愿提及这段苦涩的往事，再也没做过南瓜花面！ 南瓜花面里包含着太多的苦难，酸涩，但必竟是我所经历过的，所以关于它的记忆也是难以阻断的，总是时不时的现于脑际。 回家 ? 昨晚梦见了车辙，查了一下，此梦预示着我将要被邀请回娘家。回家，我要被邀请回家吗？多久了啊，我思归又愁归，虽然，我常在梦中感受着家的温馨，虽然，我在孤寂的时候，站在山顶上盼着亲情，然而，望着回家的路，我却往往驻足于无尽的冰凉，多望几眼那通往家的路，下了山，拍拍身上的尘土毅然选择了放弃。 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伴着嫩的滴水的哭声迎来的是希望、是欢呼、是忙碌而满足的微笑，而我的出生除过给母亲带来更多的失望更多的白眼外，没有带来任何。跟三妈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妈妈，已经生了四个女孩了，三妈却生了四个男孩，让妈妈在那个家中没有了一点点地位。还有邻居的阿姨，生了5个男孩之后，整日在盼着生女儿，那年的八月十五，在那个美好的夜晚，我比邻居家的哥哥晚出生了两个小时。爸爸不在，妈妈看着不应该来到她身边的我，哭了，妈妈把我生在了地上，妈妈失望的也坐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是三妈发现了从门下流到院子里的血才喊来家人把我跟妈妈放到了炕上。 妈妈生下我只有三天就下地干活了，等妈妈干了很久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睡的炕着了火，三天的我屁股上烧伤了很大一块，妈妈找奶奶，奶奶冷冰冰的说道“一个女子，急什么？还活着呢？”。爸爸回来了，他出奇的疼我，每天天不亮就给我换药，劳累一天回到家，第一件事也是给我换药，也许是我明白我的多余，所以饿了、痛了都不会哭闹，这样，父亲越加疼我了。不久我的烧伤好了，但是，妈妈没有奶水，姊妹多，家里活太多太累，无奈之下，把我送给了邻居的阿姨，我在阿姨家呆到会爬了，但是没有人抱我，等家人都干活回来的时候，我几乎天天都是从炕上掉下来后，睡着在地上的某个角落，无奈，邻居家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