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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重现：身心言之意绝而实通 复旦大学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纳日碧力戈 摘要：艺术人类学是跨学科研究，其对象和内容是艺术学的，研究方法和视角却是人 类学的。人类学的进化学派把艺术作为现代文明的“专利品”，英国结构一功能学派致力于 社会组织的横向研究和社会结构的比较，把历史、心理、情感排除在外，它们没有给艺术人 类学留下足够空间。 维科说颇有艺术气质的神学诗人创造了一切人文精华，这种自古流传 下来的艺韵始终没有脱离我们的日常生活。经过反思的人类学要努力让形气神三通，让约定 俗成的任意性接受效仿自然的艺韵开悟，在万物共生和千灯互照中描绘和解释新生活。 关键词：艺术人类学：身心言：形气神；万物共生 艺术人类学的位置 艺术和人类的身体和心灵有关。先是对身心带来愉悦，然后有深厚的美学修养，当然有 时还需要有审美的身-t],i／ll练。当我们看到王羲之书法的时候，不能不被它们的布白和章法所 征服；当我们看到达芬奇的作品时，不能不为它们的精美和真切而感叹。然而，在西方传统 文明中艺术和科学对立，甚至把它们归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使用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 在中华传统意识里，伶人的社会地位卑下，如根据“乐户”制度，伶人要列入专门户籍，他们 的后代不得为良。清朝还禁止伶人参加科举。可以说，除非唱成名角，一般伶人没有社会地 位。乔健先生把山西乐户归入“底边社会”。∞乐户世袭，地位相当于厨子，属于“下九流”。 传统上民间社会有所谓“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的分类。“上九流”为一流佛祖二 流仙，三流帝王四流官，五流刀笔六流吏，七工八商九种田；下九流为一流玩马二流玩猴， 三流割脚四剃头，五流幻术六流丐，七优八唱九吹手。“下九流都是服务性娱乐性行业”。罾 然而，艺术及艺术形式并非总受歧视，其中也有高雅的阳春白雪，为社会精英所追捧， 争相仿效。希腊哲学家蓖格拉底重视艺术；认为艺术作品可以表现表现精神和心灵。柏拉匿 提出“美即理念”的观点，追求美的哲学家是真正的天才。亚里士多德强调艺术来源于历史 生活， 指出艺术的理性内容与社会生活的逻辑关联。他认为美就是“整一性”。“秩序、匀称 与明确”就是“整一性”。黑格尔将自己的美学称为艺术哲学，“任何事物或现象都是绝对理念 在其一定发展阶段的表现，美就是绝对理念在艺术阶段的表现”。在古代汉语中，艺术的“艺” 指“种植”，指技艺和才能，也指以礼、乐、射、御、书、数等六种教学科目，③即“六艺”； “艺术”指以“六艺”为代表的各种技能。中国自古出六艺俱全的文人骚客，其实，艺术在 人类社会中普遍存在，它会超越“文明”与“原始”，“西方”与“东方”、“先进”与“落后” 的人为界线，反映普世的审美心理。如人类学家博厄斯所说，在工艺制作过程达N--定卓越 程度并出现形制时，艺术就出现了。“工艺制作如版刻、雕刻、造型、编织，以至于歌舞、 烹调，都可以达到技术上高超的水平并具各艺术形式”。④ 费孝通教授在谈到艺术时指出，“技是指做得好不好，准不准，可是艺就不是好不好和 准不准的问题了，而是讲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人人都有，但常常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其实也 就是一种神韵，韵就是一种韵律，．一种风，一种气。”@这段表述相当到位，直接点破“艺” ①乔健：“底边社会——一个对中国社会研究的新概念，”2001年8月3日在西北民族学院的演讲。 圆同一L。 @《汉语大辞典》第9卷第600页，“艺”条，汉语大辞典出版社1992年版。 ④【美】蹲厄斯，弗明兹：《原始艺术》：金辉译，第2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89年版。 @费孝通：《更高层次的文化走向——在景德镇99传统手工艺百年回顾研讨会上的讲话》，方李莉编著：《费 孝通晚年思想录一一文化的传统与创造》，岳麓出版社2005年版，第10页。 43 与“气”的重合之处：韵。“韵”实在就是运动之“韵”，交流之“韵”，神来之“韵”。 近些年，中国从欧美引入艺术人类学，先有理论，后与中国田野相结合，因新进引进没有包 袱而成为真正的“开放性的交叉学科”。可以预见，艺术人类学在中国会有更加旺盛的生命 力，可以回答费孝通先生提出的“人富了之后怎么办?”的问题。当然，中国的艺术人类学 毕竟要融入中国脉络，要应对如何“本土化”的纠结，既要有“中国特色”，又要出普适理 论，既要满足民族国家建设中的感情问题，又要把本土生产的知识推向境外，不可自拔地陷 入两难境地。但是，人类学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