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达说的里程碑——苏轼辞达说论析.pdfVIP

162 甘肃社会科学2008年第5期 “辞达’’说的里程碑 ——苏轼“辞达”说论析 冯维林 (临沂职业学院 山东 临沂276000) 提 要： 自从孔子提出“辞达”说之后，两千多年来，人们对这一命题的关注就始终没有停止过。在对“辞达”说纷然的 阐释中。苏轼的观点全面而又深刻，显得非常突出。堪称整个“辞迭”说解读历程上的里程碑。苏轼所标举的“辞迭”说，包括标 准、内容、基础、形态等几个方面，其地位和作用是历史性的、承前启后的。 关键词： 苏轼；“辞达”说；里程碑 中图分类号：1206．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637(2008)05-0162—04 孔子日：“辞，达而已矣。”(《论语·卫灵公》)也许是孔子不奇，《易》之文可为奇矣，岂碍理伤圣乎?如：‘龙战于野，其 他老人家有意要留给后人一个幽默，他原本在堂堂皇皇地讲 血玄黄’；‘见豕负涂，载鬼一车’；‘突如其来如，焚如，死如，弃 “辞达”，而自己的这句话却并没有做到“辞达”。追求简约的 如’，此何等语也!”L41其口气一如前二者之盛，语气坚决，不留 孔子没有提供任何的话语背景，更没有做哪怕一个字的直接解 余地。 释，就孤零零的“辞，达而已矣”几个字。虽然孔子也曾间接地 如此，在重采派的高压下，质实一派似乎一直抬不起头来， 对“言”、“辞”发表过一些看法，如“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左 没有重要的论家和论者产生，并做出强有力的回应。直到稍早 于苏轼的王安石、司马光出现之后，这种重采派一统天下的难 传·襄公二十五年》)、“情欲真，辞欲巧”(《ILiE·表记》)，等 等，但这些话的意思显然与“达而已矣”并不一致，甚至在某些 堪局面才被打破。有意思的是，在政治上针锋相对、互相攻伐 方面还发生着矛盾。中国人向有“尊经”、“征圣”的传统，文人 的王安石和司马光，在“辞达”的论说方面，竞“肩并肩”地站在 儒士更是如此。于是，孔子之后，围绕着什么是“辞达”的问题， 了一起。 争论和阐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在历时两千多年的解读过程 司马光紧扣“而已矣”三字立论，认为文辞达意就行了，用 中，苏轼的观点全面、深刻而又通脱、达观，堪称至论。苏轼所 不着添枝加叶，修饰辞藻。他说：“古之所谓文者，乃所谓礼乐 标举的“辞达”说，继承前说，开启后论，具有历史性的、里程碑 之文，升降进退之容，舷歌雅颂之声，非今之所渭文者也。今之 式的地位和作用。 所谓文者，古之辞也。孑L子日：‘辞达而已矣。’明其足以通意斯 苏轼之前关于“辞达”说的阐释与争论 止矣，无事于华藻宏辩也。……学不充于中，而徒外事其文，则 在苏轼之前，人们的争论和阐释主要围绕着所“达”之 文盛于外，而实困于内，亦将兼弃其所学。”¨o在司马光看来，孔 “辞”的表层特征展开，即文辞应当质实、还是华美，并形成了事 圣人的观点既清楚又明了，毋庸置疑，无须多辩。 实上的重质实和重华采二派。 王安石则从功利的目的出发，认为文章是为政治服务的， 因为有孔子“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和“情欲真，辞欲巧”的 只宜直说，若重视辞采就会削弱文章的实用价值。他在《上人 间接注释和佐证作支撑，华采一派的声势较盛。南朝齐代诗人 书》中就明确提出：“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 刘绘说：“今有辞达者，但日直陈去雕饰，甚非旨也。夫文章雕 大体归然而已。……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 饰，自不可少，深原尔雅，乃其要焉。《诗》日：‘追琢其章，金玉 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 其相。’言文质也。”【¨言语中直斥“直陈”之说。明标“雕饰”之 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旧1 目，且引《诗》作证，言之凿凿，口气坚定。 显然，在王安石看来，“适用”是文辞的第一要义，而“巧”和 稍后的文论大家刘勰更是下结论似的说道：“志足而言文， “华”则是遮蔽“适用”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