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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流日 九江学院南山国学社 禁之 硝石与硫磺的夹杂在一起，燃烧过后，带有一种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无孔不入，随着均匀的呼吸，一次次进入中森的肺腔，由嗅觉神经传入的信号不断地敲击着大脑，这对于出于沉睡中的人来说实属难以忍受。对于中森而言，现在的感觉令他有些恼火，但是半睡半醒间朦胧的意识又让他无法表示些什么：他刚刚梦到了一些久违的画面，家乡的街道，房屋，熟悉的家人，等等。而这本该是享受美梦的时刻却被讨厌的气味所打断，中森闭着眼睛，有些生闷气。 “就这样躺会儿吧”中森自作主张的盘算着，毕竟像这种“安逸”的时刻实在是难得的。之前的三十多个小时里，地面持续遭受着无差别炮击，而以这种龟缩式的姿态躲避在隧道里几乎是所有人唯一的选择。不过这倒给了大伙一个休息的时间：既没有备战，也没有其它事可做，也乐得个清闲。 中森大体上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他终究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亦或是坐起身来，对于仍旧刺鼻的气味耿耿余怀罢——像是个闹脾气小孩子。不过这气味可并没有示弱的意思，继续挑衅着中森。 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布料在摩擦地面，从隧道的远处逐渐传来，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这令原本较为安静的隧道喧吵了起来。中森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这种噪音的声源正在以不紧不慢的的速度像他接近。他猛地翻了个身，却被枕旁的石块磕中了脑袋。坚硬的石块撞到额前的皮肉上，苦涩的疼痛。中森蓦地坐起身，捂着头狠狠的咒骂着，并在同时睁开眼睛随声寻去，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懂礼数的家伙吵到了他。在叮咚作响的金属声和摩擦声处，一个工兵拖拽着一个“身体”沿着隧道走过来。之所以称作“身体”，是因为大体上能够鉴别出的，他所拖拽的东西仅仅是一个躯干而已，躯干下附带的四肢已经难以辨认了，而挂在躯干腰部的军用饭盒不仅揭示了主人的身份是一名士兵，同时也证明了金属声响的来源：它正拖挂在躯干的上随着那名工兵的拖拽撞击着地面。又一个倒霉的家伙，中森感慨着，既然明知道炮击，却硬是要离开隧道到地面上去，不理解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落得现在一副血肉模糊。工兵拖着尸体从中森躺着的位置前面走过，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行斑驳的血迹，不一会儿，血腥的味道渐渐传入了中森的鼻腔，这样的味道，虽然只是模糊地，短暂地一小会儿，取代了长久以来充斥于体内的硫磺味，还是令中森有些舒爽。 远处，炮轰的声音渐渐消逝了，亦听不到了拖动尸体的声音，狭长的隧道陷入了了一种莫名一样的寂静。中森盘腿坐在地上揉了揉仍有些许惺忪的眼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了手掌大小的本子——一个随身的便携式笔记本，又取下钢盔，从减震棉的夹缝里抠出来一直铅笔，借着昏暗的灯光，翻开到记述的最后一页，想了想，下笔写着： “2月17日（如果我仅仅睡了几个小时的话）炮击从几小时钱减弱了，到现在几乎全部消失了。我也不清楚之前入睡了多久，到现在，我几乎连白天还是黑夜都不知道，自从警报拉响到现在至少有两天了罢，没有出过隧道，也不可能出的去。因为一直在休息所以出奇的，没有觉得饥饿。刚刚梦到了一些以前的生活，梦到了桑治、直人浩二那几个小子，他们现在怎么样呢？应该也都像我一样服役在各处的部队吧，但愿他们还都好。还有学校旁边校长家院子里的果树，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些呢？可能是想吃那果子了罢，大概是昭和八年左右的事了，每年夏天都和那几个家伙一起偷校长家的果子，非得等到校长发现了才会跑，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头一边骂一边追过来，捧着果子没命一样的狂奔！其实只要稍微早一点撤都不至于被满街追着，可是当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现在想起那种果子，还是叫不上名字来，很好吃，等到今年的夏天，应该还会结果吧那棵树。叫上那几个伙计一起再去吧，再有机会的话” 写到这儿，中森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在此时，隧道顶部掉落下来一捧黄土，正掉到中森拿笔的手臂上。他赶紧一边抖落袖子一边挪开了正在坐着的位置，匆匆在句末填上了“。”便合上了本子，放回了军服的内兜里，又抖了抖落土的头盔，把铅笔夹回到原处，戴上头盔。站起身，提着步枪朝隧道口走过去。 洞口处，传来微弱的亮光，像是火焰燃烧发出的，并不是日光。应该是半夜，中森确定了现在的大体时间，此时他想做的，就是离开隧道到外边去，隧道里的硫磺味道熏得他头疼，他希望能找到一个空气较为新鲜的地方，补给一下大脑的氧气。加快脚步，中森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洞口。然而当他一迈出隧道，才发现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硝烟和硫磺的气息在随到的外面更加猖獗，烟雾为所欲为地浸透着每一寸空气，一口吸进肺部呛得中森简直要窒息，练练咳喘。他不得不用袖口捂住鼻口，才能将就忍受这种骇人的气味。烟雾催生的眼泪渐渐抹干，中森才慢慢抬起头，仔细观察周围的景色：遍地都是燃烧过后的焦土，放眼望去，这片原本就荒芜的海岛经过弹幕的洗礼，几乎成为了完全的灰烬，如同地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