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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466期 造塔散言 ◎高 峰 我开始画草图，做小稿 ，一座巧妙而神秘的塔 ，充满 悬念的塔即将诞生了。这种形式给我带来了兴奋，我 要用原来做过的那些佛头去组成这座塔，充实这座 我一直想造一座塔 ，不为别的，只为纪念人 ，纪 塔。它一定会有新的意义和内涵。 念人的伟大，或者说是人的渺小……因为今天的人 ， 越发实用与急功近利，也越发可怕，我们是否需要考 虑一种节制，一种收敛?记得勃鲁盖尔 曾画过一张 《巴比塔》的油画，风俗画的手法 ，宏大的构图，富于 中国的传统文化 中，有 “大象无形 ”“得意忘形” 幻想的人物场景，显示出塔这项工程的伟大与艰巨， 之说 ，这是我一直追寻探索的理 由。然而一个搞雕塑 也暗示出人类战胜 自然和改造世界的代价，充满了 的人，每天都要和形打交道，倘若真的无形忘形，岂 悲剧色彩和人文情怀…… 不让人捧腹?我时常在细微的感受中思考 ，并不把结 多年来从事雕塑的创作与研究，使我对佛像有 论强迫给 自己和别人 ，就无形与忘形来说，恐怕每个 着深厚的兴趣。在我看来，佛也是人 ，而不是那种能 人的理解都会不同，那一定需要大智慧才能达到。我 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神，所谓成佛，就是成为有智慧的 认为一件雕塑的外形尺度再大也不过地球上的一件 人的过程，佛 ，应该是有一定觉悟的人，这样的人 ，看 摆设 ，就像是在家具上放了个饰品一样 ，所以我并不 待问题的境界和格局可能会更大一些，理解问题的 太在意，只是尽量做到别让它太蹩脚 ，多考虑作品与 深度和高度可能会更广一些 ，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手 周围协调就是了。 段可能会更高一些。 佛家有言 “法无定法”。在作塔之前 ，我已经作了 1994年，我第一次参观了云冈石窟，我被窟内不 一 个系列作品，叫作 《众生佛性研究》，是用我以前做 断重复的连续的小佛深深吸引了，佩服古代工匠的 过的一个佛头，通过挤压拉拽等外力进行变形甚至 技艺精湛，更被他们的虔诚所折服。从那时起我就开 破坏处理就得到一个与之相似又略有不同的另一个 始喜欢上秩序的感觉 ，那一尊尊小佛整齐地排列在 佛头，再用这个继续作变体……这样 ，由一个佛头可 石壁上，与大佛形成对 比，与建筑那么浑然。我后来 以不停地繁殖出无数个佛头。可谓一生二 ，二生 ， 陆续又去了几次 ，每次对它们都有新的感悟和创作 三生万万千。我不知这样算不算什么技法，反正我的 的冲动…… 佛头已经数以千计了，每个相似而又有差别。我将它 塔 ，是一种常见的有着特定的形式和风格的东 们构成 众《生佛性研究》系列。而 塔《》是 众《生佛性研 方传统建筑。是供奉或收藏佛舍利、佛像、佛经、僧人 究》的延续 ，只是由原来的浮雕转化成 圆雕了，或者 遗体等的高耸型点式建筑，又称 “佛塔”“宝塔”。塔 也可以看作是一件装置作品。其实，我并没有改变什 这种建筑形式缘起于古代印度 ，称作率堵坡，是佛教 么，佛头还是那些佛头 ，只是作品有所升华 ，由原来 高僧的埋骨建筑。随着佛教在东方的传播，率堵坡这 的佛性研究到人性研究了。因为，如今我们可以看 种建筑形式也在东方广泛扩散 ，发展出了塔这种极 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