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法学院Kronman院长在年开学典礼上的演讲.doc

耶鲁法学院Kronman院长在2001年开学典礼上的演讲 （节录） 欢迎各位，我相信今天是你们中的许多人满怀激动与紧张翘首以待的一天。我首先必须承认，此时我与你们有着同样的感受。 …… …… …… 不管我们在政治和道德信仰上、在口味和性情上、在生活经历上有多么不同，至少现在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我们正在一起。我们集中在这样一个法学院中，一些人给予法学教育，另一些人接受法学教育。那么这所法学院究竟如何呢？我们把耶鲁法学院称为一所专业学院，把其传播的教育称为专业教育。对某些人而言,这代表了一种有局限性的经历。许多人很自然地认为，要成为一名专业人士，包括律师在内，缩小某人致力于的领域，减少泛泛的好奇心，专攻专业人士所需的专业知识，都是很有必要的。这是一种广为人知的理性的判断，但是对法学专业而言，它成立吗？ 当然，没有人反驳法学和律师的专业性，律师懂得许多人不懂的事。他们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表达自己。他们几乎垄断被我们称为公正的制度——由复杂的规则和结构组成的体系。 我的一位同事Jay Katz,把获得这一特殊知识和与之相随的权力的经历比作学习一门新语言。很明显这是对的。法学需要一定的专业词汇量，而想成为一名律师，你必须掌握，而且你会很快地掌握。到感恩节，你就会熟练运用这方面的术语，比如“事实自证”（Res ipsa loquitur）和“允诺不得反悔”原则（Promissory Estoppel）,这将使你的家人和朋友惊喜。 ……成为一名律师最容易的事就是掌握法学术语，而更加困难的是精通那些规则——决定哪些可以由法律规定，哪些不能由法律规定；如何将常用的道德准则转化为法律专用语。 用我们平常的公正和仁慈的观念，我们会认为原告应赢得官司，因为她很穷，但这不能作为法律的评判标准。法官不可能只写这样一句话来判断：“原告很穷而被告很富有，因此判原告赢。”当然，如果原告的贫穷的确与案件有关，比如被告如何利用原告的贫穷来迫使她做出违背其意愿的事，那么写一段长些、复杂些的判决书也是可能的。但这个判决书，假定它被写出来了，将会是一个对于日常道德生活规则都能在这一过程中幸存下来，而幸存下来的又会在这一过程中改变。这是因为法律与道德并不等同，它们有各自的构造原则。法律偏重程序化的规则和对那些在日常道德生活中占有不同地位的先例的尊重。 当你开始经历这种将道德语言转化为法律语言的艰难时，你或许会不由自主地认为它们有着比它们能够或应该有的更多的独立性。你或许会得出结论：道德是一回事，法律是另一回事。那将会使生活变得简单，但它是个可怕的谬论。法律权威以非常复杂的方式依靠它与道德之间的联系，正如道德效用相应地以复杂的方式部分地体现在公共生活的官方规则中。两者相互依存，在这种相互的责任中，律师必须运用好法律和道德的转化技巧——这是始终有争议的、永不完善但不可或缺的法律和道德联系可以被保留的唯一方法。 对于你们日后的专业生活，你们将带着荣幸和诚信来进行这一富有挑战性的转化。这一工作没有任何规则，你们将永远无法完成这项任务，却可以在未来不断地熟悉精通它。与此同时，你们从工作中汲取的满足感也将增多。因为将道德生活中的评判重新转化为法律时所运用的方法很独特，你们将对法律语言产生一种感觉。你们也将清醒地认识到为什么法律不可以认同这些评判。这也是为什么法律职业实践如此复杂却又让人欣慰。人们在经历这种转化过程时的快乐与悲伤只有那些学习双语的人才可以体会。你们已经学会了道德这门语言，这是你们的共同母语。不久，你们也会精通法律语言，并把毕生的精力投入到这一专业中。双语的特殊快乐与悲伤将属于你们自己。 法律所研究的主题与生活本身一样宽泛。人类生活中没有一个方面是与法律无关的，除非我们故意将其置于法外。有一些东西是法律不应该规范的，有一些问题是法律不应该处理的。但这些评判本身也是一种规则和决定。法律真正的研究主题是人性，和它所有的迷惑、悲剧和喜剧。这个主题，和法律从中汲取权威的日常道德生活一样宽泛。对于那些原始材料中最普遍的现象，根据法律制度中体现的公正公开以及合理的辩解的价值，律师融入了特别注意，并在无止尽的转化过程中思索着。这一过程是一种困境，一个没有解答的难题。认为可以从中逃离的想法是一种错觉……一种对没有法律或只有法律的世界的错觉。但它也是律师这一专业特征的核心之一，它比拥有一种单纯的专业技能要复杂也要令人满意得多。 事实上，我愿意把律师这一职业看作一系列的困境。困境之一我上面已经提到了。另外三个困境对我来说是值得一提的。首先，认识到律师生活在一个永远割裂的忠诚中是很重要的。他们毕生寻找着一种可被接受的忠诚。一方面，律师对他的当事人要忠诚。这是一种神圣的义务，而随之而来的忠诚是严格的。你们的当事人要依靠你们。而为了他们的信赖和依靠，你们必须把他们的事情当作你自己的，不论你愿意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