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文艺”的历史特征及其终结——从文协同人的检讨和反思说起.pdf

2011年9月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 Sep．，2011 of 0f andC11lture Nomlal No．3 JoumalSchool 第3期 Chine∞LanguageNanjiIlg UIlivers蚵 “抗战文艺’’的历史特征及其终结 ——从文协同人的检讨和反思说起 段从学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 成都610068) 摘要：文协同人1940年对“抗战文艺”作了检讨和反思，从文艺观念、创作题材、艺术形 式和生产传播方式等方面，全面勾勒了“抗战文艺”的历史特征。包括高度重视宣传功能、以 通俗文学和短小通讯报告为主要艺术形式、集中描写和反映前线生活等几个方面。在生产和 传播方式上，“抗战文艺”采用的是“机构订货”和商业化生产相结合的混合模式。在文协同人 检讨和反思中，“抗战文艺”也走向终结。 关键词：文协抗战文艺通俗文艺 中图分类号：1206．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853(2011)03一111一07 1939年12月26日，陈纪滢主编的《大公报·战线》副刊首先发端，开辟“检讨过去批评文”专栏，总 结和探讨抗战文艺运动的历史经验，拉开了反思和检讨抗战文艺运动的历史大幕。紧接着，孔罗荪在刚 刚创刊的《文学月报》上撰写长文，对抗战文艺运动的发展过程及其历史特征进行了全面的总结和梳 理…。1940年7月，胡风、郑伯奇、葛一虹、孔罗荪和老舍等人，又相继在《中苏文化》和《大公报》等报 刊撰文，借纪念抗战三周年的名义，把检讨和反思“抗战文艺”推向了高潮。作为抗战文艺的组织者和 领导者，文协首先有计划地约请重要作家回顾自己抗战后的创作得失，以提高艺术质量为突破口，对三 年来的“抗战文艺”做了全面深入的历史总结。进而又借《一九四一年文学趋向的展望》座谈会，为“抗 战文艺”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这场持续了一年之久的检讨和反思，围绕着提高艺术质量的核心话题，从文艺观念、创作题材和艺 术形式等几方面人手，在深入而系统地总结“抗战文艺”的历史经验的基础上，以重新规划新文艺未来 发展方向的形式，宣告了“抗战文艺”运动的终结。这场发生在历史终结之处的检讨和反思，因此也就 成了全面勾勒和澄清“抗战文艺”历史特征，避免开端的“理想模型”遮蔽“历史形态”的有效入口。 从观念上看，文协的“抗战文艺”是一种侧重宣传功能，甚至把宣传当作本质的文艺。郭沫若为祝贺文协 成立撰写专门文章，明确断言说：“‘文艺的本质就是宣传’，美国作家辛克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在平时颇有 一部分人不肯相信，甚且加以抨击，但到了战时却愈见显示着是道破了一片真理”。‘21夏衍干脆把不赞成“文艺 是组织和教育大众的工具”者，直接打入了汉奸之列‘3|。这些看起来近乎极端的艺术观点，却正好反映了当时 收稿日期：201l—06一15 作者简介：段从学，男。1969年生，云南大姚人，博士，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和中国新诗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文协与抗战时期的文艺运动”(编号：08CzW033)。 万方数据 的普遍倾向。——惟其极端，注定了它只能是一种特殊历史形态，不可能常态化。 与这个功利主义文学观相适应的文学形态，首先自然是通俗文艺。“当此抗战时期，艺术必须尽责 宣传，而宣传之道，首在能懂。艺术既久与民众无缘，今也欲事宣传，写新文，画新画，则老百姓不懂，故 6’嘲)。从新文学的立场来看，通俗文艺虽然谈不到多高的艺术价值，但宣传价值却 不能不求通俗”[4】(眷l 不容小视。写作通俗文艺，也就意味着为了宣传抗战而不得不暂时牺牲新文艺的艺术性。身体力行从 事通俗文艺写作的老舍，一语道出了其中原由：“成不成文艺事小，有效用没有事大””J。何容也说，只 要有宣传抗战的积极作用，对读者有益，算不算“文艺”都没有关系帕J。一贯喜欢把问题推向极端的郭 沫若，甚至认为艺术性不仅无助于抗战宣传，反而有害：“抗战所必须的是大众的动员，在动员大众上用 不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