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rgin Land》.doc

Virgin Land 一、 Arthur伸出手旋转面前老式黑白电视锈铸的旋钮时，莫斯科下了这个冬季的第十场大雪。他出神的弯曲了一下在室内也依旧保持僵直的手指，毫不意外的看到从自己鼻腔中呼出的厚重白气缠绕在削白的指尖。他静静的出了会神，然而窗外大雪下的愈发急促起来，簌簌的雪声掩盖了一切，这常常给Arthur一种绝妙的幻觉，好像他们身处的不再是1986年伴有腐朽颓唐气息的快要溺死在劣质伏特加中的苏联，而是1937时年的苏维埃，强盛的也是他早已不知在何处腐烂的父母所倾尽全力爱着的苏维埃。 他完全不记得上一个冬天是不是也这样的寒冷，凛冬似乎从他降生起就一直没有离去过。在他飘渺而不大可信的记忆里，那些本应该充满着烈日和骄阳的童年永远是被皑皑厚重的白雪覆盖的，他头顶上的那块天也不过是莫斯科郊区一栋低矮的二层建筑阁楼里那块低矮肮脏的斜窗所泄露出的沉郁阴暗的天。 Arthur坐在沙发上又听了会儿雪声，直到大雪堆叠沉重的压在削薄的木窗上，历经战火和暴雪的木头尖锐地吱呀起来时，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就着唯一一盏昏暗的灯光摸索着系上父亲留下的那条暗灰色羊毛围巾，他爱惜的将他在脖颈上轻柔地环绕一圈，又一圈。 Arthur推开楼下的大门时就发现选择不戴帽子是个错误。十二月的莫斯科是这个城市最寒冷的季节，冷风呼啸着利刃般划过Arthur的脸颊，在他仍旧年轻的脸庞上摸索着刻下红印，他瑟缩而又蹒跚地走在厚重的大雪里，落在寒风里的目光都几乎被吹散，然而眼力所及之处也不过是铺天盖地的风雪和天际边隐约露出身影的青灰色砖墙建筑。他用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紧了紧背上油纸布包住的画板，在雪地里费劲地迈出下一步。 Arthur推开大门时Mal已经在空旷的大厅里摆好了一张两人用的简易茶几并且撑好了一张崭新的画板，她打了个冷颤，在板凳上蜷缩着向Arthur点头示意，然后在冷气吹进来的那一瞬间灌下了一口伏特加。Arthur不太明白这样一个继承一整栋城堡的女孩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自己学习描绘建筑，这工作乏味的连Arthur都忍不住要抱怨在冬天僵直的手指，而在Arthur印象里那些为数不多的富裕少女们大多偏好着富丽的宴会，面前穿着破破烂烂棉服喝着廉价伏特加的少女Mal奇特的简直是Arthur生命力从未有过的惊喜。 “我还是没办法相信你要跟我学习建筑素描。”Arthur嘟囔着走到Mal面前，从她手上拿下那满满一杯伏特加，然后被酒精猛烈的冲击呛住了喉咙：每当跟Mal单独在一起就总会有这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忘记自己是不喝酒的。 Mal对着Arthur被酒精呛着通红的脸颊发出了少女特有的咯咯的笑声，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以为你明白的，我只是喜欢建筑而已。” “你拥有这一整栋城堡。” Mal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上帝啊，Arthur，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循规蹈矩的人，除了这里我还能在哪里喝伏特加抽烟呢？”她翘起双脚踩在画架上，然后靠在了Arthur布满冰雪的大衣上。 “况且你还可以免费绘制这该死的城堡里面的每一个地方，这有什么不好呢？” Arthur微笑着探过头去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在盯着她闪耀着光芒的双眼时，Arthur不得不承认数月前选中这座已经废弃的城堡并且在翻墙进来时遇到正蹲在门口抽烟的Mal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可爱的意外。 “你要知道，就算没有认识你我也可以进来。” Mal嗤笑了一声，在板凳上及其不淑女地扭了一下。 “哦别让我想起你掉下来的身姿，”她又咯咯咯地笑起来，“我当时就在想这一定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她转过头含笑着看了Arthur，在他的脸颊亲昵的蹭了一下，姐弟间的亲昵在他们初遇时就弥漫在空气里。 然而这些温柔的惬意在Arthur打开父亲留下的那本厚重的绘图册时消失不见。父亲沉重的笔触和一座座巍峨的建筑与他年幼时朦胧的记忆连成片，就勾勒出一个威严而又慈爱的父亲，一位建筑师，一个俄国人。 他静静的呼出一口气，坐直了身体，然后拿起了画笔。 他不记得太多有关父亲的事，毕竟他和母亲一起在自己不到三岁时就一同葬身于横行一时的清洗中，那些曾经温暖并且充满柔情的过往留下的只有父亲在离开家的冬天缠绕在Arthur瘦弱身躯上的围巾以及床底下藏着的一大本图册，而年轻的母亲除了一个吻就什么也没留下。 不，Arthur漫不经心的思忖着，和吻一同留下的还有她那高贵的英式口音，他的母亲是一个英国人。 他在白纸上落下第一笔。 二、 又是一场大雪，Arthur推开城堡老旧的俄式装潢精美的大楼时发现阴沉的天空再一次布满了飘零的雪花，他叹了口气，呼出的浓稠白气只在眼前存在了倏忽一瞬就被从不停歇的北风吹散。莫斯科的冬天似乎从没有减少的积雪在脚底下硬邦邦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紧了紧围巾，因为长时间不停的绘画而僵直的手指在手套里不安的抽动着，Arthur继续走在寒冬里。 走到中央公园的时候他瑟缩了一下，小时候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