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碎片的拼接和解读——信息时代的中医文献的分析.pdfVIP

三 中医药古籍文献与图书馆建设研究 395 书尚怀敬畏之心，足见本书在其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尽管也有专家质疑本书是否为宋刊 本，但这已显得不甚重要了。 如今，这样一部昔日深藏密阁的珍籍，在中国中医研究院建院50周年之际影印问世， 化身千百，此举足慰读者之渴望，嘉惠医林，沾溉后学。 历史碎片的拼接与解读 ——信息时代的中医文献研究 黄龙祥 中国中医科学院针灸研究所 历史碎片的意义往往在整体中凸现，需要在特定的语境下才能被正确理解。历史不是 一块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橡皮泥，在特定的历史瞬间呈现的是特定的画面，问题在于我们 能否以及如何发现隐藏在每一个历史碎片中的时空信息。 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患者，我们都有这样的经历：相同的病症主诉去看不同专科的医 生，有时会得到完全不同的诊断结果。作为史学研究者，我们也常常能见到这样的现象： 不同的研究者对于同一史料往往会有不同的理解，甚至是完全相反的理解。对于疾病，临 床诊断的正确率取决于：病症信息的全面性；症状之间的相关性。也就是说，病症信息搜 集得越全，且症状之间的相关性分析得越准，则得出正确诊断的几率就越大。对于史料的 判断同样如此；占有的史料越全，且史料的源流考察得越清楚，则作出正确理解的可能性 就越大。然而，判断历史的最大困难在于研究对象不在现场，你不能直接询问、直接检 验。如何获取足够的真实的史料片断，并确认他们在整个历史长卷中的序列号，然后重新 拼合成其固有的整体面貌?也许虚拟人计划(VHP)能给我们一些启示。其基本方法是， 将尸体以毫米级水平切割成上千片，再将每一片的图像信息输入电脑，进行三维重组。不 难看出，在此项研究中切片序列的正确更为重要，如果切片序列搞错了，重组后的人体将 无法理解。尽管VHP在“拆零”之前，对于每一切片的序列号以及重组时对齐的基准点 均作了详细标识，然而重新组装的过程仍然非常困难。那么对于事先没有作任何标识的历 史碎片，如何恢复其原先的整体面貌?这恰恰是当前史学研究中最薄弱的环节：任意截取 一横截面，而不推究其在整体中的序列号，更不能原始察终，细究其属于同一序列中的第 几代珩生物，这样拼合出的历史画面必然是失真的，甚至是颠倒的，也是无法理解的。 一、现状分析——只见树木不见树林 (一)不明源流 《西方子明堂灸经》是宋代一部针灸腧穴专书，明代大型医书《普济方》针灸门也大 量引录该书文字。以往针灸学术界认为，该书在腧穴主治方面较前代有很大的发展，具有 396 中医药信息研究进展(一) 较高的学术价值。而经笔者对该书文献进行逐条逐句的史源学考察之后，发现《西方子明 堂灸经》的内容完全直接抄录他书，不但没有增加新的内容，而且由于对前代文献的误 解，在重编时还出现了许多错误。这样的史料不仅没有为整个史料库增添新的信息，相反 还对原有的信息造成了污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错误的判断，正是因为医史界对于该书的 文献来源没能作认真的考察(传统的孤立研究方法也限制了这样的考察工作)。 如果说《西方子明堂灸经》一书对于一般人来说还不是很熟悉的话，那么凡习针灸者 几乎无人不知明代的针灸学名著《针灸大成》。就是对这样一部流传极广的针灸名著，人 们对其版本源流、基本构成、引用文献及引用方式等基本问题都还没有弄清楚，以至于长 期以来一直将该书所引录的前人文献误作明代杨继洲的学术思想或学术成就。 再如，宋代朱肱《活人书》传世本有宋本、元本、明本等主要传本系统，那么各种传 本之间的关系如何?基本构成怎样?哪一种传本的哪一种版本最接近朱肱原书?或者说 《活人书》的演变过程如何?上述问题至今不明!此等名著的研究情况尚且如此，其他古 医籍的研究更是可想而知。砖瓦的问题如此严重，大楼的质量可想而知! 以上所举实例是当前医史文献研究中存在的最普遍的问题，其原因就在于随意截取一 个片断，没有或者没能考察其在整体中的位置，因而得出片面、错误的结论。 作为《针刺研究》、《世界针灸》两个针灸专业杂志的主编，本人在为中医针灸刊物审 稿时，常常见到大量以书名或作者名开头的“针灸学成就(或特点)”一类的文章，如 《千金要方》、《千金翼方》(或孙思邈)针灸学成就(或特点)；《外台秘要方》(或王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