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问与世变-晚清中国实学观的衍变与知识取向的转折.pdfVIP

第55卷第4期 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01．55No．4 of 2015年7月 JournalHenan Science) Jul．2015 University(Social 学问与世变：晚清中国实学观的衍变与知识取向的转折 曹南屏 (复旦大学历史系，上海200433) 摘 要：无论是清代的官方知识诉求，还是乾嘉学问影响下的士林风尚，其标榜的学问追求都 并未脱离“经史实学”的范畴，经史之学在清代儒学内部长期位于“实学”概念的核心。晚清以降，这 一以经史之学作为“实学”的观念，发生了根本的动摇。在“论学以有用为主”的时代思潮影响下，由 于经过了偏重近世史与外国史的调适，史学作为一种知识门类的地位获得了提升，成为“有用之学” 的一种；同时，在同一把衡量学问“有用”与否的流行标尺下，经学则被归于“无用”，也由此在清末日 益退居知识版图的边缘乃至走上被扬弃的道路。 关键词：实学；经学；史学；科举制 中图分类号：K248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15—04—10 作者简介：曹南屏(1984一)，男，上海人，复旦大学历史系、中外现代化进程研究中心讲师，历史学博士。 晚清读书人群体对中西之间竞争的认识随时代 势的变迁太速，学问总是追赶不上。” 演进而兴替，从“兵战”“商战”逐渐落实到“学战”，日 顾颉刚所指的是晚清以来“处置时势的学 益以“文化”“文明”作为整体的着眼点来认识中西之 问”。⑥在晚清人士看来，“庶政百事造端于学”⑦， 间的差距所在。①因而，在很大程度上，晚清中国读 “官病则病民，士病则病国”⑧，于是作为养成、拔擢 书人应对“世变”的直接对策归结于“学”的层面上， 人才重要途径的科举制度乃至此后官方推行的学堂 认为只要治国所倚仗之士人群体的知识取向、知识 制度，一直将“实学”“有用之学”标榜为追求的目标。 结构得以调整，其所面临的外在困局也自然可以迎 这种“处置时势的学问”在晚清时期实际上亦处在变 刃而解。 晚清袁昶(1816—1900)尝言：“学术所以御世变 ①罗志田：《学战：传教士与近代中西文化竞争》，《民族主义与近代 者也。”②曾任陕西味经书院山长的刘光黄在述及清 中国思想》，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98年，第119—147页。 代学校体制时指出：“我朝立学可谓精神周密，知以学 ②袁昶：《再跋经籍举要》，龙启瑞：《经籍举要》，光绪十九年(1893) 芜湖中江书院刊本，第z7页。 为立政之本矣。”④上至朝廷上谕书，下至普通士子， ③刘光黄：《改设学堂私议》，《烟霞草堂遗书92．15，《续修四库全书》 言及“时务”“经济”的只言片语，莫不汲汲于“学”。这 第831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25页。 一观念成为清末士人群体遣词造句时的惯用言说。 ④冯煦：《采访皖省遗书以存国粹折》，冯煦：《蒿禽类稿·续稿·奏 穗》，沈云龙主编：《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第33辑，台北文海出版 光绪三十三年(1907)，身为朝廷大员的安徽巡抚冯煦 社，1966年，第1955页。 在其奏折中依然以“方今泰东西各国相竞以智，相胜 ⑤陆瑞清(陆规亮)：《庚辛之际教育刍议》，陆瑞清：《冬荣山房文 以学”作为讨论的依据。④晚清至民国时期生活于江 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