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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简《汤处于汤丘》与商汤始居地考辨 ◎刘成群 内容提要 清华简《汤处于汤丘》记载商汤娶妻有莘时所居之地为“汤丘”。通过古 音考察与古文字比对，可以确定“汤丘”即“唐丘”，大约位于晋南一带，今垣曲商城或许 就是“汤丘”之遗迹。经考证可知，夏商之际，陕西合阳一带存在一个有莘国，这使我们 关于“汤丘”在今垣曲的推断变得更加合理。传统文献中记载的商汤灭夏前所居之 “亳”，并不是商汤的始居地。如果“汤丘”是今之垣曲商城的话，则可为“西亳说”，也就 是为判定偃师尸乡沟商城为“亳”，提供重要的证据支撑。 关键词 汤丘 垣曲商城 有莘 亳 尸乡沟商城 也认为： 2015年4月，《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伍)》公布 了新一批整理成果。这批成果共收录《厚父》《封许 研究中国古史最为纠纷之问题。上古之事， 之命》《命训》《汤处于汤丘》《汤在啻门》《殷高宗问 传说与史实混而不分，史实之中固不免有所缘 于三寿》等竹简六篇。这六篇除了《命训》见于今本 饰，与传说无异；而传说之中亦往往有史实为之 《逸周本》以外，其他五篇均为传世文献、以往出土 素地，二者不易区别。此世界各国之所同也。㈤ 材料所未见之逸篇。其中《汤处于汤丘》《汤在啻 无论西方还是中国，很多学者都认为在神话传 门》显然属于先秦时代流行的有关商汤和伊尹的传 说中可能包含着部分信史，因此，从传说中剥离出所 说。自清华简公布起，已有六篇关于商汤和伊尹史 隐藏的史实便可成为一种治史的方法。在当代中国 料被整理了出来。这六篇分别是《尹至》《尹诰》《赤 学界，许多学者都尝试过以上述观念来研究人类早 鹄之集汤之屋》《汤处于汤丘》《汤在啻门》。《尹 期的历史，如王锺翰《中国民族史》把盘古氏、伏羲 氏、女娲氏、燧人氏、有巢氏、神农氏等神话传说称作 至》《尹诰》文辞古奥，从词汇和句法特征来看，当属 “父权制阶段以前的史影”，⑧黄懿陆也将《山海经》 于西周或西周以前的资料；而《赤鹄之集汤之屋》 《汤处于汤丘》《汤在啻门》三篇文辞较浅，属于战国 t基金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清华 时代流传的商汤、伊尹故事。不过，即便是战国时代 简与古史新建”(2015RC27) ①[英]爱德华·泰勒：《原始文化：神话、哲学、宗教、语言、 的传说故事，也会有可能闪现出某些上古时代的史 艺术和习俗发展之研究》，连树声译，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年， Bur- 第279页。 影。英国文化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Edward ②王国维：《古史新证——王国维最后的讲义》，清华大学出 nett Tylor，1832—1917)曾指出：“在关于伟大人物们 版社，1994年，第1页。 的传说中，事实和神话传说的混合，证明着带有怪异 ③王锺翰：《中国民族史》，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4 年，第55页。 性虚构的传奇却能具有历史事实的基础。”①王国维 万方数据 清华简{：汤处于汤丘：》与商汤始居地考辨 当中的神话视为远古历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