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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美新安全协议：双赢的交易还是一边倒的买卖？ 　　近日，我有幸出席了在缅甸举行的南海争端专家会议。来自亚太各地的海洋问题专家齐聚一堂，探讨如何通过创新方法解决不断发酵的亚洲领土冲突。由于在中国领导人和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之间几乎不存在有效的沟通渠道，于是从很多方面来讲，拟定和推广可行的外交方案以解决这些看似棘手的争端就成了（非政治）学者的责任了。 　　作为东南亚国家联盟主席国，缅甸成为探索地区解决方案的重要场所，成为平衡中国的合法国家利益与认为受到威胁却难防御的邻邦发泄不满的地方。在中国的阴影下生存多年以后，缅甸似乎正朝着与外部世界建立新型关系的方向大踏步迈进，愿意在本地区乃至更多地方发挥越来越重要、越来越具有建设性的作用。这一点非常明显，因为当我们建议对中国视为纯双边的领土争端做出更加强有力的区域回应时，东道主大方地表示欢迎。 　　正如我在会上阐明的那样，缅甸和东盟地区的主要想法是，推动达成具有法律约束力的“行为准则”，而准则的基础正是各方达成的地区性原则以及国际法――尤其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相应条款。目前争端的紧迫性和严重性应当成为取代陈旧的“东盟方式”的动机。那种渐进式的、以共识为基础的决策方式严重制约了东盟应对本地区安全新挑战的能力。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由于多年来一直对现有地区机制感到失望，东盟和缅甸政府高官都对改革现有地区安全架构的必要性表现出极大的重视。 　　虽然存在诸多缺点，还招来大批乐此不疲的诽谤者，但东盟确实代表了目前南海领土争端任何可能的外交解决方案的关键因素。在我看来，除此之外的唯一选择就是纯粹的“均势”政治，以及具有高度象征性的――但同时具有风险性的――合法的对抗行动。外交工作要煞费苦心，是一项倾时耗力的事业，但永远好过公然对抗，尤其对小国而言。正如一些最杰出的战略家――甚至包括尼可罗?马基雅弗利本人――说过的那样，小国依赖强大的保护人去对抗强大的敌人时总会有风险。毕竟，永远存在这样一种很大的可能性：较弱一方最终沦为两大强国问宏观战略交易的内容之一。 　　然而，菲律宾政府的主要人物似乎忽视了这个根本的地缘政治现实。 　　开完会不久，我返回马尼拉，报道备受期待的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访菲之旅（4月28至29日），两国还同时签署了一份新的安全协议，《加强防务合作协议》。奥巴马此行受到前所未有的热情接待，多名菲律宾高官高调宣布说菲美双边同盟的新时代到来了。可是在批评者看来，阿基诺政府似乎向美国人提供了宝贵的进入菲律宾基地的权利，却只换来微薄的战术好处。 　　与此同时，在国际社会进一步向美国施压要求美国施展实力的背景下，奥巴马努力通过承诺让马尼拉安心，声称美国将继续成为本地区稳定与繁荣的支柱。不过，他没有忘记提醒东道主说，中国是一个新兴超级大国――是涉及美国国家利益的重要国家。 　　转向美国 　　根据宪法，菲律宾总统是国家外交政策的主要设计师。然而，阿基诺总统一直把主要精力放在解决国内悬而未决的经济和政治难题上，这些难题破坏了菲律宾的发展势头，使上世纪初最耀眼的亚洲明星国家之一沦落为近几十年来的地区落后分子。到目前为止，阿基诺已经比较成功地为菲律宾营造出一种经济活跃、政治稳定的表象，虽然是一种脆弱的表象。不过在此过程中，阿基诺在国内激起了强大的反对势力，其中尤其有些人反对他那种无情的反腐运动，以及――用批评者的话来说――偶尔过度爆棚的自信心。 　　在外交政策上，阿基诺基本上遵循民粹主义加民族主义路线，这一路线的出现是为了应对菲方所认为的中国在南海表现出的领土扩张主义动向。阿基诺的反腐行动同样延伸到中国与菲律宾前政府之间的许多项目和重要战略交易。由格洛丽亚?阿罗约总统领导的前政府（2001年至2010年）曾被批评缺乏透明度，因涉嫌腐败而名誉扫地。 　　事实上，许多人说菲律宾外交政策的掌舵人其实主要是由外交部长阿尔韦特?德尔罗萨里奥来担当的。作为美国“转向亚洲”政策的坚定支持者，德尔罗萨里奥一直坚决推动对美安全同盟的振兴。于是，中菲关系短暂的、充满希望的修好期（2004年至2008年）被更稳固的、针对中国的菲美伙伴关系取代了。自然而然，许多慨叹菲中关系出问题的北京决策者或许正发出这样的疑问：“是谁丢掉了菲律宾？” 　　作为前驻美大使，德尔罗萨里奥与美国决策圈广为交往和联系，这就顺理成章地使他处在一个独特的位置，独断专行地决定马尼拉对其主要盟友美国的战略。自然而然，他成了美菲两国围绕新安全协议的多年谈判（包括正式谈判和非正式谈判）的中心人物。他的目标是建立更加稳固的同盟关系，这将有助于马尼拉受益于最大限度的美国军事援助和菲美防务合作。毕竟，菲律宾甚至不具备最低限度的威慑能力，无法保住已经到手的南海争议水域的岛礁。 　　奥巴马抵达马尼拉前不久（4月28日），德尔罗萨里奥出席了《加强防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