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端的会话／绘画 ──论林文月散文人物书写的语言艺术.pdf

筆端的會話／繪畫──論林文月散文人物書寫的語言藝術 1 靜宜人文社會學報2007 年2 月 第一卷第二期頁1-22 Providence Studies on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February 2007, Volume 1, No. 2, pp.1-22 筆端的會話／繪畫 ──論林文月散文人物書寫的語言藝術 陳伯軒* 摘 要 林文月關於人物書寫的篇章，大致上可分為兩種不同的模式：一種是較客 觀的人物書寫，作者儘可能隱藏自己的存在，做一種側記式的描繪，可稱之為 「側記式人物書寫」。第二種是較為主觀的人物書寫，文章的精神並不在於人 物，而是作者與人物之間的互動，或是藉由被書寫的人物，隱藏作者實際欲敘 事與抒懷的內容；此類的篇章多由對話展開，可稱之為「對話式人物書寫」。 人物書寫既是林文月散文中的一大主題，本文擬針對其創作手法與語言藝術特 色的分析，從「語言」的角度對於林文月人物書寫進行細部詮釋，主要希望在 認識林文月散文的藝術成就，能夠更為細膩地了解她的獨到之處，如何將一己 之情懷與哲思，藉由特殊的創作技巧及書寫策略展現出來。由此洞悉林文月在 散文創作上，對於主題的錨定、技巧的超越，有著高度的創作自覺。 關鍵詞：散文批評、林文月、人物書寫、語言藝術。 * 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研突所碩士生。 2 靜宜人文社會學報 一、緒 論 林文月的散文創作始於《京都一年》（1971 ），寫她在京都大學研讀比較文 學期間的異國見聞，這部在進修之餘順手拈來的「學術美文」1 ，學術意味與嘗 試性質稍微濃厚了些，不同於後期散文2 《擬古》（1993 ）、《飲膳札記》（1999 ）、 《人物速寫》（2004 ）、《寫我的書》（2006 ）等有意識的主題創作，當林文月創 作散文的意識更加明顯之時，她的文學創作便從學術論文與翻譯中更加突顯出 來。閱讀林文月的散文可以很明確的發現，「人物」是她散文書寫中很重要的 主題，她自己也這麼說：「在寫作與繪畫之間，初時多少是比較偏好繪畫，尤 其是人物畫」3 。年輕時徘徊於文學與繪畫的一段因緣，奠定了林文月散文書 寫與繪畫有著頗為親近的關係。不但屢屢將文學創作與繪畫相比擬，也因為鍾 情於人物畫之故，她的散文也特重於人物書寫。 林文月的人物書寫，大致上可分為兩種不同的模式：一種是較客觀的人物 書寫，目的確實想要介紹這位人物。在這類文章中，作者會儘可能隱藏自己的 存在，做一種側記式的描繪，因此可稱之為「側記式人物書寫」。另外一種是 較為主觀的人物書寫，文章的精神並不在於人物，而是作者與人物之間的互 動，或是藉由被書寫的人物，隱藏作者欲敘事與抒懷的內容；此類的篇章多由 對話展開，因此稱之為「對話式人物書寫」。前者如〈因百師側記〉、〈我的同 學鄭清茂〉、〈尼可與羅杰〉以及關於臺靜農先生或是親人的諸多篇章；「對話 式人物書寫」的篇章則像是有〈怕羞的學者〉、〈夏天的會話〉、〈再見〉，以及 《人物速寫》中的諸篇文章。嚴格說來，此二種人物書寫並不能截然劃分，只 能作為林文月在書寫人物時的兩種大略的方式。尤其在被書寫者的角色上，有 某些是先人或歷史人物，這些人並非與作者曾有互動。儘管這些篇章仍可劃入 以上二種分析類型，但是由於其人物角色特殊，連帶在創作模式上對文獻依賴 1 「《京都一年》餖釘為文，考證細密，直如『學術美文』，頗有太康體的縟麗。」見張瑞芬〈溫 州街的書房──論林文月散文〉，《聯合文學》254 期，2005 年12 月，頁103 。 2 何寄澎將林文月的散文分為前後二期，前期散文為《京都一年》、《遙遠》、《讀中文系的人》、 《午後書房》，後期散文為《交談》、《作品》、《擬古》、《飲膳札記》。見何寄澎〈林文月散文 的特色與文學史意義〉，收入陳義芝主編《新世紀散文家：林文月精選集》，台北：九歌，2002 ， 頁14 。 3 林文月〈我的三種文筆〉，《交談》，台北：九歌，1988 ，頁109 。 筆端的會話／繪畫──論林文月散文人物書寫的語言藝術 3 程度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