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夫_统摄连接功能论.pdfVIP

古汉语研究2009年第2期（总第83期） “夫”的统摄连接功能论* 王卫峰 （苏州大学 文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 摘 要 ]“夫”处于句首，常被认为要引发议论，这种说法仍有缺陷，需要深入讨论。处在句中的“夫”亦很常见， 它和句首“夫”的用法密切相关。“夫”由远指代词获得了统摄功能，可以管辖一个零散、冗长而繁复的片段，使句子 结构显得清晰、紧凑、均衡。统摄功能，又使“夫”变为从属成分的标志。“夫”使它所引导的句子变成偏句，在复句中 结成多种意义关系。“夫”的统摄和连接用法初现于战国时代，在此功能上和“彼”发生竞争之后，二者在提起和指 代上逐渐形成功能分野。 [ 关键词 ] 夫；统摄；连接 [ 中图分类号 ] H141 [ 文献标识码 ] A [ 文章编号 ] 1001-5442(2009)02-0063-06 1．引言 句 首 的“夫”作 用 虚 弱，历 来 就 被 认 为 是“发 端 之 字”。梁 朝 刘 勰 早 就 说 过，“‘夫、惟、盖、 故’者，发端之首唱。”（《文心雕龙 •章句》）唐代经学家陆德明也在《经典释文》中说：“‘夫’，音 ‘符’，发端之字。”后世学者大多认为“夫”为提起发端之辞。而宋人邢昺关于“夫”的两处疏解却 很耐人寻味。《孝经 •谏诤章》邢疏：“夫，盖发言之端也。……并却明前理而下有其趣，故言夫 以起之。”郭璞《尔雅序》邢疏：“夫者，发语辞，亦指示语。”在他看来“夫”又兼作发语和指示语， 两种功能的界限尚不清楚。精于虚字训诂的清人王引之也将“夫”称为“发声”（《经传释词》卷 十）。现代学者以崭新的语法词类观，对古人的称谓作了改进，多称发声之“夫”为助词、句首语 [1][p ] [2]p ] 气词。如王力称为助词， 杨伯峻、何乐士认为是助词或发语词， 郭锡良认为是句首语气 [3] 词。 一般认为“夫”放在句首，作用在于引发议论。它的使用，表示下文将要发表议论或阐说，或 表示阐发议论或叙说事情的语气。因为“夫”的这种用法难以确切解释，也很难简言概括，所以 语法家们就认为它没有具体含义。然则何谓议论、阐说？“夫”的确切语法功能到底是什么？ 它的这种用法是怎么获得的？而且句中的“夫”又起什么作用？详察可见，引发议论之说语焉 不详，显得笼统浮泛。 对于发语之说，实际上马建忠已斥其非。“经生家误以‘夫’字为提倡之连字，盖未知夫‘夫’ * 江苏省高校人文社科基金项目（05SJB740012）。本文写作过程中曾和陈五云先生讨论过，初稿又蒙严修先 生审读并指正多处，张家文、李宗江等先生曾提出宝贵意见，谨此一并致谢。 2009年第2期 63 [4][p80] 字之位，在句首者其常，而在句中者亦数见也”， “古人以‘夫’字为发语之词者，亦非定论。 总之，‘夫’字以冠句首者，皆以顶承上文，重立新义，故以‘夫’字特为指明。是则‘夫’字仍为指 [4][p277] 示代字，而非徒为发语之虚字也。” 马建忠认为“夫”不仅是发语之词，且有指代的功用。可 惜这个看法后来没有受到重视。只是杨树达的意见值得注意，他称“夫”为“提挈连词”、“语首 [5][p328] 助词”， 遗憾的是，他对其功能没有深入的说明。“提挈连词”之称和《马氏文通》的发语兼 指代可以互补，启示我们思考这个问题。处在句首的“夫”字往往兼有发语词和指示词的功用， 说明它来自指代。而当“夫”置于句首、并且它的指示作用很弱时，它就常被称为发语词或句首 语气词。然而，“夫”亦可处于句子中间。句中“夫”和句首“夫”，两者的功能是否相同或相关？ 这个问题也值得深入研究和讨论。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