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祥的黄昏岁月》── 李翰祥和他的「北京松园」.doc

【编者按】﹕ ?????香港著名导演李翰祥，1978年10月「秘密起程」回中国大陆探亲、旅游，到筹拍电影《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直到1996年12月，心脏病突发，猝逝北京。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十八年，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前十八年。更是中国电影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十八年。 ?????李翰祥亲身经历了中国电影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是中国电影天翻地覆变化的见证人。  ?一九八五年八月，李翰祥导演北上青海拍摄《格萨尔王》。我和他在香港「松园」约定﹕李导演回到香港，我去采访他的《格萨尔王》开镜情况。 ????八月二十五日，李导演没回香港，我却到了北京。听说他当天从青海回来。 ????李导演香港的家?──「松园」，我经常造访。整座木架构装修，木梯木栏，斗拱天井，古色古香。客厅正中，是张大千题写的「松园」大字，镜框里，是当代名家程十发、吴作人等赠送的巨幅中国画。两面墙壁，是满墙书柜。客厅中，除了行人的地方，铺天盖地摆放着青铜玉器，瓷器古玩，稍不留意，就会碰观音玉手，惹笑佛反目?…… ????李导演北京的家，我也经常造访。只要他在北京，我去北京，都要登门拜望，听他谈古论今，说戏看片。这次，依旧轻车熟路，背上相机，去也?── ???? ????早秋时节，北京霪雨霏霏，驱赶着仲夏的酷热。我冒雨到了李导演团结湖的家中。 ?????两年前，李导演在团结湖买了两个单位，他说﹕「我香港有个家，在北京也安个家。」那时，他拍戏的货柜车就停在窗外，拍《火龙》的时候，这个家就是他的基地。 ?????距上次造访这个家有半年了。哇！楼房依旧，家境却大不相同了。李导演在楼外，租用了400平方米（约4000多平方呎）的地面，盖起一座小楼。外间是2000多平方呎的客厅，楼上是办公室，整架货柜车盖进楼里，成了他的起居室。灯饰、墙纸全是香港式装修，室内是清一色明式家具；客厅里，严嵩床、美人榻、玫瑰椅、圈椅、全部是黄花梨木的明代家具；办公室写字台、万历柜，各成格局，古色古香。客厅外，一片庭院，水池、山石、绿草茵茵，盆松吐翠。 ?????好家伙！他把香港「松园」放大以后，搬到了北京！简直堪称「北京松园」了。 ?????飞机误点，导演迟归。我正好慢慢欣赏他「北京松园」的精心陈设。 客??厅????????????????????????????????????洪克珉 / 摄影 ?????这些明清硬木名贵家具，是李导演为了拍戏，从旧家具店，一件一件买回来的。搬进李府大院的时候，我见过，他们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大柜晃晃悠悠，桌椅缺胳膊短腿儿。用北京话形容，是一堆「散了架子」的破烂儿。李导演专门请了北京两位经验老道的师傅，花费几个月的时光，一件件修补、黏接、打磨、上腊、抛光?……?今天，可说是「物见本色，金属放光」，面目全非，焕然一新，陈放在李导演的家中。 ?????你看，也真有别出心裁的，XO洋酒，用万历年间的大铜锁，锁在黄花梨木的万历柜内。土洋结合，中西合壁。环顾李导演这座「北京松园」，你可以看出，这里沁浸了他的心血和爱好；也可以看出，作为一个久居海外的中国导演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 ?????……?我被条几上两件马厂型彩陶罐吸引了﹕器形独特，纹饰别致?……?正在赏玩之际，房门洞开，导演一行，风尘仆仆地归来了。 ?????「导演您好，辛苦，辛苦！」 ?????「哦，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来不及答话，只见他老人家，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大纸箱，直步厅中。甚么稀罕物件？但见他，小心翼翼打开纸箱，，剥去层层防震纸垫，双手捧出一件陶器。 ?????哈！又是一件马厂彩陶﹕器高两尺，直径两尺，小口、平肩、肥肚，双耳完好无缺。 ?????「快！拿洗洁净。」 ?????他顾不上脱去行装，来不及给自己洗洗脸，倒是找来抹布，给这件彩陶洗上澡了！ ?????二十分钟后，满目尘埃的一件新石器时期的彩陶罐，铮光瓦亮地放在厅中台几上。这件久埋地土的陈年旧器，又如同刚出窑炉一般，发放着她的光彩。 给陶器洗澡? 开饭了。我反客为主，举杯为导演洗尘，请他谈谈这次西北之行。 ?????李导演说起来便滔滔不绝﹕8月13日从北京出发，坐飞机到了甘肃省会兰州市。兰州电影制片厂刘青棠厂长和两位副厂长迎接他。刘厂长陪他直接坐汽车去青海省西宁市。兰州到西宁正在修路，一路颠簸，长途跋涉，下午两点多钟才到抵达西宁宾馆。第二天就去「塔尔寺」，选看《格萨尔王》的外景地。塔尔寺位于西宁西南20多公里，是佛教主要源流?──?黄教创始人宗格巴的诞生地。塔尔寺建于明万历年间，距今已有400多年历史，它是藏语「十万佛像之子」。这里1979年恢复宗教活动，现有十一位活佛，560个喇嘛。每年从西藏、青海、内蒙古、四川等地，到此朝圣的信男信女，达数十万之众。影片《格萨尔王》将邀请寺内100多名喇嘛参加拍摄。 ????8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