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红拂夜奔》关于人的生存境遇的思考.docVIP

王小波《红拂夜奔》关于人的生存境遇的思考 ——真实的历史与历史的真实 【摘要】《红拂夜奔》是王小波最经典的小说之一。作品中王小波以怪诞的笔法对真实的历史进行解构，以期还原历史真相，集中反映了他对人的生存境遇问题的思考。这种思考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外界对人的压制，主要表现为体制压制，这种压制是一种历史的真实，无所不在。二是人在长期反抗突破外界压制后，却突不破自己灵魂的束缚，又会陷入自我围困之中。本文将就此作深入分析。 【关键词】王小波；生存境遇；体制压制；自我围困 《红拂夜奔》是王小波根据唐传奇《虬髯客传》改编的一部小说，在这部小说中，作者通过对真实的历史进行解构，表现的是一种历史的真实，即外界总是以各种方式束缚着人的自由，而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渴望自由，对这种压制总是会自觉不自觉地进行反抗。人与外界的这种矛盾冲突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且人在突破这种压制之后，又会受到自己灵魂的更强大的束缚，陷入一种自我围困之中，就像加缪：“你永远是你自己的囚徒”。uptown”和“downtown” 两个部分。前者是一个石头花园，洁净得几乎单调；而后者则是一个烂泥塘，处处是淤泥、污垢。这种强烈的对比反差影射着一种权力关系：可以说“uptown ”内所居之人是体制的代表者或施行者，而“downtown ”内的居民则是体制束缚之下的一群受虐者。“体制压制”就在这种对立中凸显出来。关于“downtown ”亦即平民的洛阳城，作者用了大量的笔墨来进行渲染，紧紧围绕“洛阳的大街都是泥的河流”这一总体特征不惜笔墨大肆夸张，为我们创造出一幅独特奇异的城市生活图景，诸如：洛阳城人要靠拐行走，出行时脖子上要拴两个盛水的牛尿脬以便洗去衣服上的污点，且要带伞以遮住清洗衣服时的裸体，并且有到处打劫的流氓，处处兜揽生意的妓女等等。洛阳城是一所泥的城市，并且淤泥“足以陷到你的膝盖”，作者对洛阳城种种不便利的描写指的即是外界对人的压制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 正如上文所言：洛阳城内有一种对立关系存在，这种对立关系可以用“体制”与“众生”这两个词语来进行表达。体制的存在对众生形成了一种约束力，这种约束力即文本中所说的两个词语：实用性与观赏性。这两个词语所表现的是体制对众生的一种束缚。众生必须在实用性与观赏性的范围内选择自己的生存状态，否则便会受到体制的排挤，这种束缚是对人性的一种压制，它要求人们必须符合体制所要求的状态。在小说中，体制对人的压制有以下几种表现形式：一、麻痹；二、收买；三、监视。关于“麻痹”，文本中提到的虬髯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虬髯公本是杨府中的一个门客，与红拂合居，负责监视红拂的举动。他满足于自己的差事，并且尽职尽责，每天所做之事除了练剑便是嚼麻来打麻鞋。他将自己的本能隐藏，将生命消耗在这样一种重复单调的事情之中，显然虬髯公是一位经过思想改造的人。 “麻痹”的最重要手段便是思想改造：剔除人的欲望，消泯人的独立精神，使人呈现一种“太监化” （4）的状态——“领导叫我们当奸细、杀人、盗墓、抹上番茄酱爬上国宴的菜盘，叫干什么都会去干的”。 （5）收买是用金钱权力来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如李靖证出费尔马定理之后，便糊里糊涂地收到一张五十两纹银的汇票，并且上面还有“免开尊口”四个大字，而且汇票每月都会按时寄到，直到他逃出洛阳城。这种物质上的赐予会慢慢消磨人的意志，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丧失独立性。而监视，作者在文本中用了极具象征的写法来表达。作者设计了一个离奇的想象：证出了费尔马定理的李靖身后出现了两个公差，他们如影随形地出现在李靖的生活当中，并且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且每次李靖逃脱了他们的监视之后，他身后的公差就成倍地增加，最后成为一支浩荡的大军，如一只行动不灵的蜈蚣。这种夸张的描写表现的是监视的无处不在，难以摆脱。 综上所述，洛阳城象征的是一种“体制压制”。在《红拂夜奔》中，王小波对他所经历的文革现实加以艺术变形，并从中发现一种历史真相，即本文所说的“体制压制”。这种压制伴随着主人公李靖的一生，无所不在。这是一种历史的真实。 小说中关于红拂自杀的叙述同样颇具讽刺意味。卫公死后，红拂觉得活着“无趣”，想要殉情自杀。但是首先要等“上面”有死亡指标，还要办理一系列的手续。这些繁杂的程序让红拂对死亡产生了绝望之情，她突然不想死了。但是现在她的“自杀”已经操控在了政府手里，她成了皇家宣扬贞洁的教材，所以必须得死。事实上红拂最后是被谋杀而死。由此可见，在庞大的体制机器面前，个人连自杀的自由都没有。红拂之死同样表明∶压制无所不在。 二、模糊的反抗——“想入非非” 在第一部分中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历史的真实便是压制的无所不在。这种体制压制扭曲着人性。王小波以犀利的笔锋将人的这一生存境遇描写得极为深刻。更为可贵的是，王小波还发现了人对于体制压制有一种本能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