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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班的孩子们》 监利县周沟学校 若水 第二章 我是网虫我怕谁 一 搞笑大行动 傍晚时分，日头撩去满脸的羞红，坠入了绚丽的云海。暑热渐渐消褪，风儿也变得轻柔起来，拂在脸上凉丝丝的。放晚学时，广播里突然响起了召开教师大会的通知。曾佳丽预感中的事儿出现了。她悄悄地拉住常雅娟，想去窥探一番，看看阎老头儿如何和老师们谈那封信。 阎老头儿是青泉学校的校长，是个精瘦精瘦的老头儿。在曾佳丽的记忆中，他总穿着件土气的夹克，微皱着眉，木着脸，像个吊冬瓜似的。暗地里，同学们给了他一个令人恐惧的绰号—— 阎王爷。班上最搞笑的胖猫杜逗和网虫黄花菜还给他画过像，编过顺口溜，排过相声。其中就有这么一个段子： 世界上最稀缺的东西是什么——阎老头儿的笑； 世界上最诱人的东西是什么——阎老头儿的笑； 你最希望看到的东西是什么——阎老头儿的笑； 你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阎王爷…… 当然，他们也曾想尽办法，试图博取阎老头儿的微笑——在他校长室的门上贴一个可爱的娃娃头；在他回家的路上扮演一个拾金不昧的好孩子……然而，他们挖空心思，还贴上了从嘴中抠出的零票，却没得到阎老头儿半点赏识的笑容。 曾佳丽的记忆中，五年级上学期那件搞笑的事儿总是挥之不去。 她记得，那段时间，阎老头儿刚调到青泉学校。他总提着个土气的文件包，走路快得如同敲鼓一般，而且眉头也皱得特别利害。她把这一发现告诉大家后，杜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快，赶快行动，把阎老头儿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一个人如果总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那阎王爷会把他勾过奈何桥的……”说到最后，他竟激动得振臂高呼：“青泉学校要发展，阎老头不能死！同学们，让我们一起拯救阎老头吧！” 杜逗的号召得到了众多同学的响应，就连差点儿被杜逗的死蛤蟆叼走的姚依林也参与进来了。同学们一致决定——装扮拾金不昧的孩子，逗阎老头儿开开心。 装装拾金不昧的孩子，捡只橡皮、尺子什么的交给老师，图个表扬，这算不了什么。读二年级的时候，黄花菜就把他辛辛苦苦攒了半年的压岁钱交给了王老师——仅仅是为了得到一朵小金花。现在，让同学们去掏钱买只会唱歌的八哥，把自己心爱的玩具熊贡献出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是谁去扮“拾金不昧”的孩子，谁敢去面对阎老头儿。 一番“谦让”后，大伙儿终于定下由杜逗、黄花菜、肖遥和柯一梦一同去“献宝”。他们还约定，阎老头儿摸了谁的头或是冲谁笑了，谁就是“欢乐使者”。 第二天清晨，一大群同学就早早地来到学校，聚在桂花树下的石桌边等待精彩的“演出”开始。四个“好孩子”则一脸悲壮地静候在长廊边，手上捧着“捡”来的东西——一只缺了胳膊的大布娃娃，一个崭新的笔盒，一条栩栩如生的橡皮蛇，一块被低年级小朋友遗弃的三角板。 “来，来了，来了！”担任侦察员的司马照神情紧张地跑进来，“快，快做准备！” 四个“好孩子”连忙站直身子，排成一行，把那些“捡”来的东西恭敬地托在胸前——这是从电视里学来的，那些古装剧中的使臣们都这样献宝来着。 这阵势慑住了来上学的低年级学生。一大群孩子缩着脖子，立在长廊外，谁也不敢往前迈一步。他们大概把这四个大家伙看成“江南四怪”了吧！ 阎老头儿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他满脸怒色地瞪着四个小家伙，不容他们有什么表示，就开始了盘问。他还以为，这四个家伙在捉弄那群小同学。 面对怒气冲冲的阎老头儿，四个平日口齿伶俐的家伙一下子傻了，一个个嗫嚅着，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他们只好把四件“宝贝”往阎老头的怀里一塞，飞也似的跑开了。 阎老头儿疑虑地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又瞟了瞟不远处那群嬉笑着的孩子，然后把四个“好孩子”的宝贝交给了保卫科长，既没有冲谁笑一下，也没有摸摸谁的头。 事后，杜逗心有余悸地告诉曾佳丽，阎老头儿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剐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站在他的面前，心里咚咚直跳，像马儿在奔跑。说到最后，他不无感慨地说：“真的，阎老头儿的‘磁场’太强了，他差点把我的小命勾走了。” 二 给学生让座的老师 东楼的大会议厅里，阎老头儿正在和教师们谈话。他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切入了主题：“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学习两个文件，处理一个问题。前不久，我们青泉学校已被县教育局确定为义务教育均衡发展试点学校。今后的时间里，政府将对我们乡镇学校进行政策倾斜。青泉学校的发展将迎来一个新的春天。县局领导要求我们以此为契机，努力探索，为全县乡镇学校的发展开拓一条新路。”他停了一下，“要做好这一工作，首先要解决人的问题，我们每一位教育工作者的教育思想问题。”他变戏法一样，从文件中抽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笺：“说到教育思想，我想先给大家念封信。在念这封信之前，我先作个自我检讨：由于我工作上的疏忽，致使六二班开学伊始，就出现了课堂秩序混乱的局面。现在，孩子们的反响很强烈……” “哎，说我们班的事呢！”会议室外，曾佳丽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常雅娟，一起向窗台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