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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比兴 南京大学海外教育学院 121280028 郑徐娇 摘要：比兴是中国传统诗歌的重要表现手法，不同时期的人对比兴有不同的阐释。比兴手法最早出现于《诗经》，两汉时期对比兴原义做了较多诠释 , 魏晋南北朝从原义诠释向文论阐发过渡 ,唐代比兴文学理论正式建立，至明清时期，对比兴的阐释由诗歌转入词学批判。研究比兴阐释的发展历程，对于对各时期文学发展研究以及写作手法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比兴；诗经；阐释；譬喻 比兴的概念是从对《诗经》表现手法的归纳中总结出来的。最早见于《周礼· 春官· 大师》：“大师 …… 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这里把“比”“兴”作为“六诗”的内容。《诗经》中有很多诗句运用比兴手法，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国风˙秦风》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诗经˙国风˙魏风》 《蒹葭》前两句以蒹葭起兴，引出后两句。《硕鼠》用硕鼠来比喻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由此可见《诗经》中对于比兴手法的运用是十分普遍的。 但是，春秋时期对“比”“兴”的阐释只是将其作为“六诗”或“六义”之一，并没有具体阐释比兴的含义。直至汉比兴才“六诗”中独立出来，成为诗歌的重要表现手法，对于“比”“兴”的阐释才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在此之前，屈原对比兴手法的运用也是十分广泛的。 屈原的《离骚》继承并发展了《诗经》的比兴手法。“《离骚》之文，依《诗》取兴，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王逸首次提出了《诗经》与《离骚》在比兴手法上的联系。虽然二者都运用了比兴手法，但是《离骚》与《诗经》中的比兴手法的使用也是有所不同的。 相较于《诗经》，《离骚》中的比兴手法更加丰富；因为《诗经》多短章，兴句一般在句首，比也一般只限于某几句话中，而《离骚》篇幅较长，通篇采用比兴手法，特别是比的运用对《离骚》十分重要。《离骚》用比喻意象建构了整篇，离开了对比兴的理解，《离骚》将不能成其为篇章。同时，《诗经》中对比兴手法的运用多处于不自觉的民间口头歌颂传唱，即《诗经》中的比兴手法运用不是被当作一种写作手法来使用，而在《离骚》中，比兴手法被当作一种表现手法运用于整篇，屈原对于比兴手法的运用是自觉的。除去这些不同，《离骚》也只是限于对比兴手法的运用，并没有上升到阐释这种手法的高度。 到了汉代，“诗三百篇”被尊称为《诗经》，对其表现手法的探讨也从此展开。汉代毛亨指出“兴”是《诗经》的主要表现手法，但是他并没有提到“赋”“比”，也不曾注意到“比”“兴”的区别。后经师为《毛诗》作《诗大序》，文云：“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与《周礼·春官·大师》相比，《诗大序》将“六诗”改称“六义”，对于这种“诗”和“义”的变化，《毛 诗正义》释曰：“上言诗功既大，明非一义能周，故又言诗有六义。《大师》上文未有‘诗’字，不得径云六义，故言六诗，各自为文，其实一也。”如上所说，“六诗”与“六义”的本质是一样的，只是由于“诗”与《诗经》有重复而改为“六义”。同时也可以看出对于《诗经》的研究观点从其音乐性转移到期思想内容，同时也开启了比兴的文学阐释之门。 后汉对比兴的阐释以二郑为代表，郑众在《周礼注疏》卷二十三《太师注》中说：“比者，比方于物也；兴者，托事于物。”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比兴表现手法下定义。按照郑众的说法，比就是比喻，兴就是把事物寄托在事物之中，是一种隐喻。至此，郑众不仅为比兴下了定义，同时指出了比兴的区别。东汉末年，郑玄，在《周礼注疏》卷二十三《太师注》中对赋比兴三种表现手法作出了自己的独特解释：“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郑玄将“比”解释为委婉的批评而“兴”是含蓄的赞美。郑玄对比兴手法的理解，跳出了比兴作为表现手法的范围，发掘其政治意义，对后世对比兴的阐释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对唐代白居易等人美刺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也可以看成是比兴手法美刺学说的开端。 魏晋以后，经学衰微而玄学兴起，传统的政教观念之于文学亦趋弱化，比兴阐释以文学自觉的姿态进入新阶段。西晋挚虞《文章流别论》：“赋者，敷陈之称也；比者，喻类之言也；兴者，有感之辞也。”挚虞认为“比”就是比喻的言辞，而“兴”就是融入感情的言辞，相较于郑众的“托事于物”，他能够从文学感情的角度去阐释“兴”的价值，在对比兴的阐释上独辟了一条蹊径，是比兴阐释渐趋文学情感化的表现；也表现出对比兴手法的阐释渐趋感性化。 《文心雕龙》以专篇详论比兴：“毛公述《传》，独标兴体，岂不以风通而赋同，比显而兴隐哉！故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