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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科学与人文精神的片面理解 ——现代西方人本主义文化观及其偏颇 【 作 者 】孟建伟 【作者简介】孟建伟，北京行政学院哲学教研部，北京 100044 孟建伟（1955—），男，北京行政学院哲学教研部主任，教授，哲学博士。 【内容提要】本文对现代西方人本主义文化观做了批判性的考察和分析，认为现代西方人本主义文化观有两个显著的特征：一是反科学主义；二是非理性主义。其偏颇之处在于：一方面，把科学狭隘地归结为“实证主义”和“功利主义”；另一方面，片面地强调以“人”为本，并将人文精神简单地等同于艺术精神。其结果是人为地大大加剧了科学与人文精神的分离和对立。 【英文摘要】This paper makes a critical analysis of the culture outlookof the modern western humanism and deems that this out- lookhas two notable features:anti-scientism and non- rationalism.Its improperness lies in its parochial categorization ofscience as positivismand utilitarianismon the one hand,and its ex parte emphasis of human beings as the root as well as its over-simplified identification of humanistic spirit withartistic spirit on the other,which inevitably result in a more drastic separation and antithesis between science and humanistic spirit. 【关 键 词】现代西方人本主义/文化观/科学/人文精神 modern western humanism/culture outlook/science/humanistic spirit 【 正 文 】 如果说，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观代表着现代科学主义科学观的话，那么，我们可以把现代西方人本主义的文化观看作现代人文主义文化观的代表。显然，这种文化观对于当今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以致许多人对科学与人文精神的理解都没有逃脱这种文化观所设定的基本框架。他们一方面将科学归结为“实证主义”和“功利主义”；另一方面则将现代西方人本主义的文化观所表达的那种“人本主义”或“人文主义”看作是“人文精神的范例”。因此，很有必要对现代西方人本主义文化观做认真的分析和清理。 一 现代西方人本主义的文化观有两个最显著的特征：一是反科学主义或反科技主义；二是非理性主义。 首先，现代西方人本主义文化观是一种反科学主义或反科技主义的文化观。这种文化观对科学的理解似乎并没有超越实证主义和功利主义的理解，但是，现代西方人本主义者与科学主义者或科技主义者的立场截然相反：他们强调只有非理性的生命体验（或情感、意志、本能等）才是最真实的存在，是人的本质，而科学与理性只不过是人类意志的工具，并无实在的意义。这就是说，人本主义者将科学主义或科技主义的观点完全颠倒过来了：科学主义者或科技主义者强调，只有科学世界在认识上或技术上是有意义的，而人文世界在认识上或技术上是无意义的；而人本主义者则强调，只有体验（人文）世界才是真正的存在，而认识（科学）世界不但并无实在的意义，反而同人和人文精神是对立的。我们不妨以尼采、海德格尔和马尔库塞为典型代表，来剖析其科学观和文化观。 尼采对科学作了最拙劣的实证主义的理解，从而论证科学与人的对立。在尼采的心目中，科学的形象是这样的：“有一种世界解释，它把你们的存在合理化，使你们能够所谓科学地（你们其实是指机械地吧？）研究和工作下去，这种世界解释除了数字、计算、度量、观察和掌握之外，其余一概不容许。……力学是关于最初和最终规律的学说，全部人生都必须建立在力学的基础之上。”因此，科学“把人生贬低为一种计算的苦役和练习，贬低为数学家的蛰居斗室”，消除了“生存的多义性质”。[1]于是，尼采强调， “科学性是伪善的……我反对一切虚假的伪善的科学性：1.指论证的方法，假如它不符合思想起源的话；2.指对方法的要求，而这些方法在特定的科学时代根本不可能产生；3.指对客观性的要求，也就是对冷酷的、无个性的要求”[2]； 一种“所谓的‘科学的’世界解释，永远是一切可能的世界解释中最愚蠢的即最无意义的一种”，因为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