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明萬事为子诸子学在当代开展的思考.docVIP

博明万事为子 ——诸子学在当代开展的思考 我国传统学问体系分经、史、子、集四部，此自《隋书·经籍志》以降的目录书皆然。晚清颁布的《钦定学堂章程》（“壬寅学制这里，经学已被明令取消，子学则被统归哲学门；传统的四部之学，除史部名存实存外，经学是名亡实亡，子学是名亡实分（分裂），集部也是名亡实分。 这两份章程都是中西合璧之作，乃借鉴西方知识分类的抽象逻辑，而作为学科分类的准绳，以达到学科建制的现代化。我们且不分轩轾，而可注意者，在追求学问分类的现代性的同时，《章程》更注重与传统的接合，保留了传统的四部之学；《规程》则因应时代的文化精神与西化语境，对四部之学或清除，或用现代学科而加以整合。如今，我们要接合传统，建立国学研究院，恢复四部之学；那么，从知识论而言，经学的范围是十三部经书，其本质是古代儒者的内圣外王之道，且其作为独立之学科已行之二千年，故以经学为国学门之一科，在理论的论证上是相较容易的。关于集部之学，如陈文新提示的，相比较传统的集部研究，古代文学学科在研究对象的选择上显得狭隘，在治学方式上则造成了古文论的缺席，此二者乃影响了今人对古代文学精髓的把握，故集部的建立也是必要的。至于子学，在其被哲学门替代百年之后，我们重新思考其学科价值，及其在当代的开展，相信也是颇有意义的。 一、子、子书与子学 关于“子”的名实，在古代是美称和尊称，弟子以此称其师，又以此题其学派之书曰“某子”，以推本其学之所自出，即为子书，如《墨子》、《庄子》。周秦先哲一律称子，汉人则少有称子者，（或改称“氏”。）如桓谭、王充、王符等，但只要其学能独立自得而自名一家者即为子学，其人也属诸子，其书也是子书。子和子书不是周秦诸子的私名，而是古今诸子之类名，故后世非惟不妨称子，其书当然也要归入子部。荀勖俭《七志》这是宏达之见。如果把子、子书和子学的范畴仅仅拘限于周秦，那与经学之局限于几部典籍是一样的，这在知识论上是作茧自缚，也是没有道理的。所以，历代目录书对子部类属颇有调整，其范围随时代推移而逐渐扩大，刘歆《七略》有“九流十家”，《隋书·经籍志》有“十四类”，《四库全书》有“十四类、25属”，时间愈后分类愈详细，收录著述也愈多。因为，子学作为知识的范畴，其谱系随时而累积扩展是必然的。 知识的本质决定知识的分类，本质相同者以类相从。然而，自《隋书·经籍志》建立四部框架后，历代书目多沿袭未改，其界画又不甚谨严，而必将一切知识皆强分于四部之内，甚至某些在本质上相远或相背的知识，也混同一部，以致类属淆杂。如子部，姚名达先生便说：“至于《子部》，则‘诸子’以宗旨分，而猥以杂家为龙蛇之葅，乃至‘佛家’之目录、传记，及杂书、类书皆入其中，妙不可言。”子部知识的扩展，应是以类相从的结果，而非不伦不类的堆垛。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一是四部体制的封闭性，致使某些不在经史集部范畴内的知识，既无安顿之处，不得已而隶属于子部。一是书目作者对子、子书与子学的性质、范畴的定义不大清晰，故容使其成为各类知识的汇聚处。换言之，《七略》以周秦诸子为一类，但作为美称和尊称的子，实际上并不曾确切地表述出子书和子学的性质，古今书目也相沿而未措意。 因此，要从知识论上规定子、子书和子学的本质，然后其范畴可由之而确定。观古人之说，似以刘勰之言最可取，其《文心雕龙·诸子篇》云：“博明万事为子”，事者，物也，理也，故又说：“诸子者，入道见志之书。”以今言之，子是既洞明物事，且洞明道理（道体真理），能够透彻地了解自然界之万物万事的现象存在和表现形式，而直探其绝对的、终极的形上本体，故谓之“博”，又谓之能入乎内圣之道，而表见外王之志。显然，明道是根本，明物是为了明道，仅是明物不得称子，纯是明道则犹得为子，盖入道见志是终极目的。如章太炎先生说：“原来我国的诸子学，就是现在的西洋所谓哲学。”以子学为哲学，这是取“博明万事”中的洞明道理之义，盖诸子学探究的是内圣外王之道，既有形上的本体论，又有形下的政治文化。若执此认识而衡之子书的范畴，不妨说：“子书者，格致之全书也；大则可以悟道，小则可以观物。”格是洞明物事，而所致之知是洞明物事之道理。子书的格致之义，不是纯粹的工具理性，以追逐效果之最大化为目标，而是内涵人类最终归宿和终极关怀的价值理性，以探求合目的性的人文意义世界为理想。观（格）物带有强烈的悟道的指向性，只停留于物的层次，而未洞悟道的本体者，不得列为子或子书。由是，古代目录书中“子部”的“不伦不类”，或是明物，或是明道，或是明物与明道结合；要想使子部的知识谱系性质相类，今且将明物之类者排除。为清眉目，我们把古代重要书目中的“子部”类属列表如下。 类 部 《七略·诸子略》 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小说 《七录·子兵录》 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