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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裁判过程中的法律解释 ——读《裁判的方法》有感 李凤杰 （西北民族大学 法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30） 摘 要：法律解释不是解释法律，而是探寻法律适用进而形成裁判结论的理由。“法官释法”是为司法裁判结论寻找理由的唯一路径。只有裁判过程中的“法官释法”才是真正的法律解释。裁判过程是印证并非论证的过程，包括事实认定、法律适用、裁判说理等方面的内容。法律事实的析出是法官知识前见、法律文本、客观事实等视域不断融合的过程。作为解释者，法官的目光应该不断往返于事实与规范之间，进而实现契合正义法规范适用。作为裁判者，法官必须将裁判过程在裁判说理部分进行语言再现。因此，裁判过程中的法律解释尽管贯穿始终，但其与事实认定、法律适用、裁判说理的关系并非泾渭分明，而是相互交融。 关键词：裁判过程；法律解释；《裁判的方法》 引言 梁慧星先生是1970年代以后，中国大陆较早从事民法解释学（或称法学方法论）研究的学者。《裁判的方法》是梁慧星先生献给忠于法律正义的中国法官的法官培训讲义，共包括民法解释学概述、法律解释方法、法律漏洞补充方法、不确定概念的价值补充和利益衡量五个部分。按照先生在序言中介绍，《裁判的方法》是在《民法解释学》的基础上增加认定事实（判断证据）的方法而形成，所以核心还是法律解释。其中，该书对笔者最大的触动在于先生提出的“从裁判过程看法律解释”。因为在笔者看来，法律解释不是解释法律，或者是不只是为了解释法律，其更主要是为了探寻法律适用进而形成裁判结论的理由。除此之外的解释法律或者是最高司法机关制定的准立法性质的司法解释，亦或者是律师、学者等公民所作的学理解释。故而只有裁判过程中的“法官释法”才是真正的法律解释。甚至可以说，“法官释法”是为司法裁判结论寻找理由的唯一路径。同时，一般认为法官裁判印证并非论证的过程其包括认定事实、适用法律、裁判说理等三个方面。不过，读完此书心中最大的疑惑是法律解释在裁判过程中究竟处于何种地位？法律解释与事实认定、法律适用、裁判说理的关系是什么？职是之故，笔者拟结合《裁判的方法》对其进行展开论述研究，以求教方家。 法律解释与事实认定的关系 法律解释不只是解释法律，或者说不直接解释法律。一方面，法律解释除了解释法律文本及其特定法律术语的含义，还阐明待决案件事实的法律意义。另一方面，与其说是客观事实的认定，倒不如说是法律事实的析出。法官认定事实的过程其实是法官知识前见、法律文本、客观事实等视域不断融合的过程，是法官通过经验等知识前见根据法律文本的形象指导对客观事实的主观抽象。按照梁慧星教授所说的法官裁判逻辑，“法律解释其实是印证小前提“S=T”的过程。” 对于书中的例子“张三这个被告某年某月某日持1000元的存单到原告银行的储蓄所取钱，银行因失误给了10000元，多给了9000元”，如果法官不通过经验等知识前见对这一客观事实主观抽象为“不当得利”，是很难发现“T-R”这一规范大前提的。因为作为大前提的法律规则并不直接规定“公民取款多得9000元”这一客观事实。 即便是认定事实S也是在法律规则T这一构成要件下进行的。正如梁慧星教授所言：“我们平常所说的‘事实认定’，不是指一般的事实，而是对于本案裁判有法律意义的事实。……我们只能通过间接的方法，来判定事实的真伪。这叫事实认定。但不是凭空的认定，需要根据程序法规定的证明手段，通过证明手段和方法来查明本案的事实。……认定事实是一个复杂的判断证据的过程。……我们对真实的证据还要进行判断，判断它的内容、意义，它在法律上的意义是什么？”无论是“对于本案裁判有法律意义的事实”还是“证明手段之证据相关性”，都离开法律规则构成要件形象指导下的法律解释。在上述案例中，所查明的事实必须是与不当得利构成要件有关的事实依据，或者说是不当得利构成要件的具体事实。 甚至说文本事实本身也是需要解释的，而且是结合法律规则要件的法律解释。或者说是法律文本与文本事实的视域融合判断。例如在违约诉讼中，“电报的内容，文字措词是什么意思，合同书上的某个条款、某段文字是什么意思，往往双方对某个条款、某段文字的理解刚好相反。需要法官来判断其内容、意义。一个作为证据的合同书，上面某一个条款双方有分歧，就要由审理本案的法官认定其意义和内容，我们把它叫合同的解释。判断一个合同书的某一条款、文字语句的内容、意义，这就叫合同的解释。因为双方的理解截然相反，如果法官不通过解释确定合同书某个条款的内容意义，就能够划分双方的权利义务。不能划分双方的权利义务，你就无法判断谁的行为是正当的，就不能判断谁是谁非，就不能确定哪一方构成违约，确定哪一方不构成违约。” 法律解释与法律适用的关系 诚如梁慧星教授所言，“法官审判案件的工作有两类，第一种，认定事实，处理事实问题。第二是法律适用，处理法律问题。法官裁判任何一个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