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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联系、寻租与地方政府财政补贴有效性 ——来自中国民营上市公司的证据 摘要：本文以我国民营上市公司为样本，分析有政治联系的企业是否能够比无政治联系的企业获得更多的财政补贴。结果发现，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企业确实能够获得更多的财政补贴；而且在制度环境越差的地区，政治联系的这种补贴获取效应越强。进一步的检验发现，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企业获得的财政补贴与企业绩效及社会绩效负相关，而无政治联系的民营企业获得的财政补贴与企业绩效及社会绩效正相关。本文的研究结果支持民营企业建立政治联系的寻租假设，即民营企业通过建立政治联系来俘获掌握着财政补贴支配权的地方政府官员，进而得到更多的财政补贴收入；在制度约束弱的地区，这种寻租行为更加盛行。就地方政府的公共政策而言，本文的研究结果意味着，地方政府基于政治联系的财政补贴支出会扭曲整个社会稀缺资源的有效配置，降低社会的整体福利水平。 关键词：政治联系；财政补贴；寻租；民营企业；政府俘获 一、引 言 企业建立政治联系的现象在世界上很多国家普遍存在，在制度欠发达的转型经济和发展中国家，这种现象更加普遍（Faccio，2006）。很多文献分析了为什么在制度欠发达的条件下民营企业尤其热衷于建立政治联系。一些研究认为，在制度落后的条件下，民营企业的产权难以得到有效保护、难以获得企业发展所需要的资金和其他稀缺的生产要素。因此，建立政治联系是民营企业对市场、政府和法律失效的一种积极反应，政治联系能够作为克服法律、产权和金融发展等制度落后的一种非正式的替代性机制，帮助民营企业克服落后的正式制度对自身发展的阻碍。所以，民营企业建立政治联系不仅有利于企业自身的发展，而且有利于整个社会稀缺资源的有效配置和经济发展（Chen et al.，2005；Cull and Xu，2005；Li et al.，2006；Li et al.，2008；吴文锋等，2008；余明桂和潘红波，2008；罗党论和唐清泉，2009）。 另一些研究则认为，民营企业建立政治联系可能是为了向掌握资源分配权的政府或政府官员寻租，在制度越落后、政府干预经济越严重的国家或地区，企业通过建立政治联系从而达到寻租目的的动机越强。例如，Faccio（2006）发现，在腐败越严重的国家，企业越可能建立政治联系。Chen et al.（2005）发现，在中国，地方政府的预算外支出和财政补贴支出较多的地区，民营企业更可能建立政治联系。Claessens et al.（2008）发现，在巴西有政治联系的企业可以获得优惠的银行贷款，但这些企业的资产收益率很低，这种资源低效配置的经济成本超过巴西GDP的0.2%。类似地，Khwaja and Mian（2005）发现，在巴基斯坦有政治联系的企业从国有银行获得的贷款是无政治联系的企业的两倍，而违约率比后者高50%。 由此可见，在制度落后的条件下，企业建立政治联系可能有利于企业和经济发展，也可能成为阻碍经济发展的寻租手段。所以，政治联系的建立对于企业和社会利益究竟是一种积极作用，还是一种消极因素，需要进一步检验。本文分析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企业是否能够从地方政府获取更多的财政补贴，以及这种补贴对企业效益和社会效益的作用，来判断民营企业的政治联系具有效率促进作用还是阻碍稀缺资源有效配置的寻租手段。 地方政府向企业提供财政补贴通常是基于提高企业效率或社会效益，企业效率包括鼓励企业的科技创新、技术进步和企业绩效等，社会效益包括创造就业和税收等。但是，财政补贴也可能成为企业寻租的对象，当企业具有政治联系时，这种寻租活动更可能发生。因为企业高管如果在政府部门任过职，凭借以前在政府任职期间积累的人脉关系和社会资源，更有可能获得相关政府部门的认定和审批（吴文锋等，2009）。当然，有政治联系的企业获得财政补贴也可能不是寻租而是具有效率促进作用。这是因为，政府在决定向哪些企业提供财政补贴时存在着信息不对称，民营企业的政治联系可能是企业具有良好的声誉的一种信号显示机制（Zheng，2008），所以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企业更可能被视为具有良好的发展前景和社会贡献（Cull and Xu，2005；Li et al.，2008；吴文锋等，2008），并因而获得更多的财政补贴。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地方政府向有政治联系的企业提供财政补贴对于财政支出的效率来说，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这是一个需要通过实证检验才能回答的问题。本文以我国2002-2007年的民营企业为样本，以企业的总经理、董事长或董事现在或曾经各级政府担任官员或共产党干部来判断企业是否具有政治联系，检验政治联系是否有助于企业获得财政补贴，以及这种财政补贴是否有助于提供企业效益和社会效益。检验结果发现，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有政治联系的企业比无政治联系的企业获得更多的财政补贴；在市场化程度越